最终定格的画面,是绿色的孔雀张开它的尾羽,每一根孔雀翎都如同一朵盛放的花,千树万树花开,刹那芳华,向着时青青的方向洒下满天清辉。
那位青衣道人走下白鹤,对着时青青作揖:“贫道黄鹤子,忝居驭兽峰峰主,不知小友可愿与我一叙?时小友在驭兽方面的天分——”
“去!”
一位仿佛从仕女画中走出来的宫装美妇人,头上斜斜编着一个飞仙髻,随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木簪子。
随着这声号令声响起,一幅空白画卷在天空中展开,它起初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而伴随着那幅画卷两侧画轴的拉开,它也迎风见长。
变大、变大。
最后大到在视觉效果上遮天蔽日,将驭兽峰峰主和方才百鸟朝凤的异象,全部纳入其中。
黄鹤子仍旧在里面吹箫,绿孔雀仍旧维持着开屏的动作,好似一位名画家泼墨而成的神画,栩栩如生。
她对时青青微微颔首,笑盈盈道:“符阵峰,宫玄灵。”
她才刚刚报完自己的名号,半空中忽然下起一场黄褐色的雨,噼里啪啦地砸落,像是从九天之上落入人间。
等那些雨点子离得近了,众人才发现,哪有什么雨,那分明是一颗颗黄豆。
有人好奇地伸出手接住黄豆,黄豆在眨眼间就化作小人。漫天的黄豆忽然变为漫天天兵天将,举起手中的军盾和长矛。
“呼!”
“喝!”
整个军团上下,军纪严明,数万人行动仿若一体,同时冲向画卷。
宫玄灵再也顾不上说话,全部心神都用来对抗军阵的搏杀。
一个身形只到时青青膝盖的童子,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丸子发髻,拽了拽时青青的道袍衣角,笑嘻嘻地说:“姐姐,这是我们器峰的撒豆成兵之术,是不是很威风呀?”
“法天象地!”
俄顷间,一尊比山峦还要高大威武的巨人,出现在弟子精舍前,它像天一样高大,像地一样宽广,浑身上下散发着滚滚的煞气,一举一动间都有搬山填海之力。
仅从视觉效果来看,那更像是一头被黑气包裹的巨猿,它的前面两臂极长,垂到地面上,行走时仿佛四肢着地,但姿势又和用四足行走的兽类全然不同。
它也加入厮杀之中。
“李白斗酒诗百篇。”
一位白衣中年文士,乘剑御风而来,他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随手往天上一抛,酒壶哗啦啦向下倾倒清冽的美酒,他仰着头,张开嘴去接酒喝。
“自称臣是酒中仙。”
他从剑上走下时,人还有些醉醺醺的,走路的姿势左摇右晃,让人疑心他马上就能摔倒。
当有弟子上前搀扶他时,他却笑着摆摆手,打了一个酒嗝,张口一吐,一颗剑丸呼啸而出,杀伐之气将一切都强势碾压。
“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那魔猿法天象地、无坚不摧的姿态,开始变得颤抖。
撒豆成兵的军团被冲散。
百鸟朝凤图被撕裂。
就连箫声都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