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当年刚高考完,就考了驾照。这么多年过去,倒没忘记怎么开车。
出于安全考虑,商务车的时速并不快。又加上堵车,一个小时后,赢舟才抵达考场。
学校早就放了高考假。操场上人来人往,全都是来看考场的人。
教学楼是进不去的。
赢舟特地向保安打听了一下,他考试所在的学校也没什么“音乐教室的哭声”“午夜第13级台阶”“女寝跳楼惨案”等都市传闻,这才感觉略微放心了一点。
荀玉在一边听的啼笑皆非:“诡异复苏才刚刚开始,全世界不知道有没有100个祸害,会出现在A市的就更少了。没那么容易撞上。诡异生物倒是可能多一些。”
赢舟瞥了他一眼:“学校,影子;家,农场主;游乐园,小丑。”
顺带一提,这些加起来,时间跨度也才过去一个月。
荀玉:“……”
当天晚上,赢舟带着准考证和文具,留宿在元问心的家里。
元问心来A市只是暂住,家里不仅配了车,还全款买了房。
大平层,一共四个卧室,每个卧室都铺好了床。
赢舟挑了间带厕所的客房。他没有认床的习惯,更何况这里的床上用品都比他自己用的好不少。
他躺在床上,身体陷进了蓬松柔软的白鹅绒被里,很舒服。被子也不会有股潮味。
赢舟忍不住多蹭了两下,然后暗中唾弃了一下自己。
敌人的糖衣炮弹太恐怖了,元问心这是想在精神上腐化他。
对美好、舒适的向往,是刻在DNA里的生存本能。只是赢舟需要提醒自己,这些都不是他的,别人给的随时都可以收回。
依赖和需要都是可怕的习惯。
门外,荀玉在做晚饭。
高考这几天,荀玉自动揽下了照顾赢舟的这个重责。当然,他也住在元问心的家里。
饭还没做好,食物的香气已经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赢舟把影子叫了出来:“你去厨房学一下。”
言下之意无非是觉得影子做饭不太好吃。
影子心情略微沮丧,但依然乖乖来到了厨房。它像是一条鱼一样,游上天花板。认真观摩起了荀玉做饭。
晚上吃是拌黄瓜、黄油虾和清蒸武昌鱼。
很好吃,赢舟一个人干掉了两碗饭。
高考前的最后一天,赢舟没有刷题。
只是他平日里的娱乐活动过于匮乏,除了看书,也没有别的兴趣爱好。
于是,赢舟纠结了片刻,叫上元问心,连麦玩起了线上斗地主。
他数学好,算牌非常准。
除非系统制裁,发一手烂牌,基本没输过。
“王炸。”赢舟滑出最后两张牌,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不打了,明天高考。”
元问心输了一晚上欢乐豆,闷闷不乐:“你这技术,不去赌场玩两把也太浪费了。
“还有,凭什么我当地主你就王炸;荀玉当地主,你大小王拆开打?”
“大小王拆开打是因为他手里有顺子,大牌是2,不能过,我要顶一下。炸你是因为我就剩两张牌了。”赢舟平平淡淡地解释道,“我就算再缺钱,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去赌场。”
戾气在他的眉宇间一闪而过,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冷意。
赢舟家里就有一个赌鬼,这个赌鬼还是他母亲依靠的栋梁,这片阴云,几乎毁了他人生最重要的十年。
好在那个赌狗继父已经几天没出现了。
说不定真的因为还不上钱,被送到国外噶腰子了。
赢舟是不可能去赌博的,他甚至淘宝购物送的刮刮乐也不刮。
赌博最恐怖的不是输钱,是赢钱。
因为赢钱,所以奢望自己还能逆风翻盘;所以体会过暴富的滋味,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价值观。
更何况,在赌场;庄家有一万种方法操控赌局,让赌徒把吃进去筹码的吐出来。傻子才去那里玩。
元问心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唇微微抿紧。
赢舟率先岔开了话题:“我先挂了,你们也早点睡。”
他躺在床上,打开邮箱。
自从许文玲到研究所后,每天,工作人员都会发一封邮件,转告他治疗进度和许文玲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