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刚支持了他封宸妃的太史令都保不住,朝上还有谁再敢帮皇帝应对长孙太尉。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臣在。”
来相,要不在太史局给你留个位置吧?我看你这卜算水准,比太史局绝大部分的生员强啊。
此时,上官婉儿还没有出世。
他本来确实是要提先帝的。
“可今日,朕只是要立一后妃,太尉又有何‘高论’坚持不许?难道又要说先帝以社稷托付,令你辅佐于朕?!”
出乎长孙无忌意料,他眼中这位稳重本分的年轻太史令,居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手持笏板问御座之上的皇帝:“陛下,臣可答太尉之言?”
顶着其余朝臣各异的探究目光,姜沃依旧平和。
轮到她退朝时,还整了整衣袖,这才如常安然离去。
自此,宫中皆称一句武宸妃。
来济也就不敢再说旁的,继续回到驳回‘宸妃’这个话题:“如此帝王称号,赐予嫔妃,实乃不通——难道嫔妃还能做皇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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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也不是谁都有长孙无忌的底气,直接把皇帝的话顶回去。来济也不是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因此驳回皇帝后,还小小的弥补了一下,且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太史令只需要从星象上寻一句‘不合宜’之言,君臣便可以趁势结束这个荒唐的话题了。
皇帝实在很了解自己舅舅,见长孙无忌一时无言,就拂袖而去。
来济说完,却见皇帝坚持道:“武昭仪与朕命格合宜,此宸字乃代朕——宸妃,正是帝王之妃,有何不可。”
新任的年轻宰辅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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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长孙无忌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眼见这样荒唐事竟然要在自己眼前敲定,长孙无忌先不顾其余这些‘趋附皇帝’的朝臣,直谏皇帝:“陛下!此事不可!”
听皇帝提起‘命格相宜’事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同时噎的够呛。
朝臣退朝的顺序,自然也是从高到低。
他直接回头点名道:“太史令今日可在朝?”
他的语气很沉,其中意味也昭然若揭。
这当初要是知道……
她在心内一叹:果然,我没有摸鱼的命啊。
她心知,皇帝这一回一定会保住她的官位。
许敬宗应声:“臣领陛下圣谕。”
婉儿。
就像曾经,他一句‘就如此罢’,她就能心领神会退下,不再多问不多打听一样。
姜沃依旧平静站着,拿出自己修炼多年‘仙人指路’似的飘渺神态,滴水不漏答道:“太尉金玉良言,下官谨记。”
无论太尉等人怎么上谏,姜沃每日依旧按部就班的上朝,到太史局去当值。
五月,武昭仪行宸妃册封礼。
长孙无忌相信,这位太史令听得懂自己的暗示。
长孙无忌他站在朝堂最前头的御阶之下,哪怕隔了不近的距离,姜沃也能看清他眉目间的威压与通身的气派。
更是第一回对太尉重声道:“太尉当年与群臣请立皇长子为太子,朕曾以诸子年幼而不欲早立东宫。”
“可见‘宸’字贵重。”
长孙无忌亦拂袖离去。
很快,他的惊讶就变成了一种‘看错人’的恼火愤怒。
“陛下看重代王,欲升其母位分,可在四妃中择一。”
而姜沃,依旧兢兢业业在太史局忙她的公务,似乎察觉不到太史局内凝重的气氛——这两个月来,长孙太尉曾向皇帝进言过数次,女官不宜入朝,若皇帝实爱惜人才,可将太史令改封后宫女官。
长孙无忌:……
姜沃余光看了一眼同在朝上,时任五品中书舍人,正在长孙无忌手下当值的上官仪。
朝臣们便见,皇帝颔首后,这位太史令才向皇帝道:“陛下以帝王之尊,设‘宸妃’,自是合宜。”
冷冷称了一句她的官职:“太史令……”
这一世,你若依旧有宰相之才,应当不需要再做昭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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