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吕瑛没什么性别意识,更没有平等观念,作为土皇帝家的孩子,封建社会的顶层,瑛瑛只会平等的奴役所有人,所以他让女人识字肯定不是为了提高女人的地位。
吕瑛眨巴眼:“因为定安县是我的地盘啊,我想多赚钱帮我娘养难民,就得多收税,那老百姓就得有钱交给我才行,所以不能只让女人在家做家务生孩子,她们都得出来干活赚钱,可女人的力气、体力没男人好,我只好让她们识字了。”
为了富起来,吕瑛没有选择增加各种税目,疯狂剥削老百姓,反而决心把盘子做大,因此对他来说,占了总人口近一半的女性劳动力被困在家里等于损失。
至于让他做出这些判断的依据,自然就是他和秋瑜到处考察时攒的那堆册子了。
秋瑜:……
都说三岁看老,瑛哥才七岁,秋瑜居然已经觉得这孩子以后做皇帝不会差了。
吕瑛现在住在县衙里,县令钱阿全将最好的房间让给了他,吕瑛也不客气,当天就让人运了一张紫檀木的拔步床过来。
秋瑜随他进了屋,便看到各处家具都是檀木,榻上垫了皮毛,窗户也换成了玻璃的,现在的玻璃品质平平,不够清透,工匠便把不同颜色的玻璃拼接成松、鹤等图案,如艺术品一般。
哪怕吕瑛回家时把家具都带走,只凭这玻璃窗,县令也赚了。
吕瑛走入床内,搬出他的小木箱,打开,里面满是册子,记录着他看到的民生。
因为怕秋瑜饿晕,他让人端饭食过来,歉意道:“此处只有粗茶淡饭,你别介意。”
秋瑜:“不会,清粥小菜养肠胃,大鱼大肉的容易高血脂高血压。”
吕瑛:“你说过我是低血压,怎么血压低了不成,高了也不成?”
秋瑜:“对,都不成,什么都要适中才好。”
吕瑛将这句适中才好的话也记在册子上,钱阿全贴身的仆从亲自来送饭,他看吕瑛的目光满是仰慕,殷勤道:“听说是孙少爷的朋友来了,厨娘特意炖了鱼粥。”
只见煮得浓稠的白粥里,滚着细嫩的鱼片,又有清蒸虾子和调好的酱汁,里面加了姜片和压榨的果汁,闻起来很是清香,再配了一碟炒鸡蛋,一碟青菜肉丸汤。
的确是清淡,但十分可口,尤其虾肉很是新鲜,秋瑜一口咬下去,鲜中带甜,极品!
吕瑛已经吃过了午饭,便漱口往榻上一躺,要睡午觉,秋瑜吃完以后也歪他边上,将毯子抖开,两人裹到一起。
临海的小岛总有海风携着咸咸的湿气吹遍大街小巷、山林田野,带着院中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吕瑛睡了一个时辰,爬起来换衣服,秋瑜打着
哈欠帮他扣扣子,问:“下午做什么?”
吕瑛套上靴子,软软道:“和钱县令他们说事吧。”
县衙大堂后面有个书房,如今已被挪了张大圆桌进去,吕瑛带秋瑜走过去,便看到吏目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步伐极快,恨不得跑起来。
吕瑛进去,就问:“整理好了吗?”
钱阿全揉着眼睛:“好了好了,田亩测定,本县的人数、性别、年龄都统合好了。”
说着,钱阿全拉出一张椅子,把椅面垫高,吕瑛抬手,秋瑜托起小人家放上面,请他坐好。
这一番配合间,钱阿全和秋瑜对视着,一种诡异的默契让两人同时意识到,对面这个也是伺候瑛哥的人。
钱阿全友善一笑:“我姓钱,名阿全,字吾琛,本地县令。”
秋瑜:“秋、秋瑜……”
钱阿全,1297年生人,十九岁考同进士,二十岁任琼州定安县令,后来跟着瑛哥一路升官,先做琼州知府,再做东宫属官,又司刑部,有断案之能,秋瑜的老爹因贪污被砍后,接任首辅的就是这位钱大人。
由于钱大人是禹朝唯一一个以同进士之身爬到首辅位置的人,所以这人也算传奇,后世给他拍了电视剧,连他老爹做状师时帮穷人打官司,结果被地主推河里淹死的事都播了。
备注:钱大人最后没能善终,因为瑛瑛那败家的异母三弟,即禹怀宗上位后,借口钱阿全贪污**,把人全家都杀光了,可当怀宗信任的宦官去抄钱大人的家时,又发现此人私产只有早年武宗赐下的一处田庄,以及几十两俸禄,实实在在是个清官。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钱阿全任刑部尚书时,曾亲自判过一件案子,帮一位被藩王王妃下仆侵占了良田的百姓讨回公道,而那位藩王王妃,正是禹怀宗的生母。
若没有武宗这样英明的皇帝罩着,像钱阿全这种刚正的官员,的确是难有好下场。
但没想到哇,钱大人在进琼崖岛的第一年就已经成了瑛哥的马仔。
秋瑜:缘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