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帝和洛皇后抱怨:“这些孩子的资质也没几个出色的,湛瑛能过目不忘,精于民生之道,又胆识过人,可驾船于暴风中出海,他们都不如湛瑛,却一个个傲得和什么似的。”
洛皇后自丈夫背绿帽子后,对他的态度倒好了点,便劝慰道:“湛瑛体内流着吕家血,那一家天生神异,何必拿他和普通孩子比?”
承安帝叹气:“我又何尝不知此事,只是昨日我在御书房,与代王长子湛赫言,若产粮大省受灾,前线军粮不足,应当如何时,正常情况,应是以官府信誉向粮商贷粮,再安抚灾地,你猜那小子怎么说?”
洛皇后:“湛赫怎么说?”
承安帝:“他说要将那些地卖给丝绸商人,把灾民送去织丝绸,又将丝绸卖给洋番,换取金银购粮。”
洛皇后迷茫:“那些农人岂不是没地了?而且织布、卖给洋番,这不都要时间么。”
承安帝拍大腿:“湛赫的母家在江浙一地有桑田万亩,他自然遇事也想着用丝绸解决,可若身为帝王,却带头与百姓争利,他是真当老百姓不会造反呢!我爹当初可也是被不做人的皇帝逼到举起反旗的,他是一点不记老祖宗教训啊!”
承安帝又数起其他宗室子弟的弱点:“湛屏调皮,只有七岁,竟在冬日扒光一宫女的衣物,用雪将她包围,只为堆一个雪人,最后将人生生冻死,湛橙心情不好,便体罚身边人,前阵子还让御书房的夫子跪着教书……”
洛皇后咳了一声:“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
承安帝不住摇头:“老文给我寄了信,我看湛瑛执政琼崖岛就做得很好,吕家欲在南洋建国,若以后湛瑛觉得吕家的天下不够,剑指中原的话,我看就御书房那几个,没一个打得过他的。”
这是很实在的问题,要知道吕家不光吕瑛能打,吕房、吕晓璇也分别在海战、陆战上有赫赫威名。
全家都是战神,自己又擅长治理民生,能确保后勤,承安帝都想不出瑛瑛要怎么输。
此时他唯一庆幸的,便是丽贵妃给老九遗传了一张好脸,让吕瑛身体里从此流了秦家的血,这样若有朝一日,那孩子长大了,有野心了,想要整个天下了,禹朝也可以直接把皇位丢过去,免得黎民受太多战乱之苦。
到时候若是吕卿家想要杀老九那负心汉泄愤,承安帝觉着吧,这事也是可以考虑的。
洛皇后听到丈夫与摆烂无疑的话,却不由得嘴角一抽,想起自己母家位于西南,与广府、琼崖岛不算远,既然丈夫如何青睐吕家小儿,要不她写信暗示家人,与那边亲近起来?
吕家子嗣不丰,洛家女子却都是易孕体质,若洛家想早早为下一代打算,将侄女许给吕瑛也是不错的选择,洛家和吕家如今都有国公爵位,结个亲家也是合理的。
正当洛皇后畅想洛家连出两代皇后时,琼崖岛上的秋瑜却打了个喷嚏。
他抖了抖:“唉,没想到连琼崖岛这么靠近赤道的地方也有倒春寒,可能是海风太大了吧。”
练了一个时辰的玄影剑法,秋瑜一身是汗,正想回去换个衣服,就看到吕瑛静静靠在书房的软塌上,一条腿屈起,右手搭在膝盖上,神色莫测。
而吕瑛安插在外祖父书房中的奴仆则静静站在旁边,努力低着头
秋瑜问道:“怎么了这是?瑛瑛,我功练完了,等我换了衣服,咱们一起吃晚饭去吧,今晚吃鱼汤火锅好不?”
吕瑛终于有了反应,他微笑起来,滑到地上站好,给秋瑜递了外套,没事人一样地说:“好啊,那你再做那个包心虾丸给我吃吧。”
秋瑜:“好嘞,虾肉含高蛋白,对身体好,你体弱,正该多吃。”
吕瑛听到这话,想起喉间自春日到来一直在发痒,他捂嘴门闷咳两声:“你说的是。”
知道了自己生父是谁,以及皇帝不孕使他开始培育包括自己在内的宗室子弟,对吕瑛的日子没有丝毫影响,因为大京离他太远,还因为他的身体太差。
在春耕时过于卖力的干活,让吕瑛又躺到了床上。
他看着床帐上精致的暗纹,心想,知道再多有什么用,没顶的贵气也挡不住病气,他说不定还是会死。
一股戾气从心中升起,吕瑛握拳,想发泄一番,就感到有人钻进自己的被子。
“你的好伙伴来给你讲故事了,瑛瑛,听海的女儿不听?”
吕瑛看秋瑜一眼,翻身和他脸对脸:“嗯,要听。”
伴随着好友讲故事的声音,吕瑛想,也许他真的该给娘操心一下大事了。
若娘满心以为他可以养大,坚持不肯生小二,若他死得晚了,等娘四十来岁才死,到那时便是娘想再生,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秋瑜,你认不认识那种生育方面极好、子弟生得英俊的人家?”
正讲到海王生了七个公主,最小的叫艾丽儿的秋瑜先是一顿,然后便凭着自己对吕瑛的了解,露出警觉的神色。
“你想干什么?先说好啊,如果你要给吕阿姨安排相亲的话,她真会揍你屁股的。”
吕瑛咂舌:“啧!”
秋瑜:“……你还真在想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