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孟阮钦如约而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书箱。
书箱里的书是他多年来的珍藏,不管多艰难都舍不得卖掉。
小子们早早的起床,对着孟夫子道早。
安然也跟着凑热闹,读书的屋子开了两个窗户,窗樘还没来得及弄。
正好可以看到屋外的那棵老桃树,和屋外的春光。
桃树今年艰难的开了几朵花,如今花已经凋谢,叶子越的碧绿动人。
小花崽喜欢在桃树下睡懒觉,或者带着崽子们在树干挠爪子。
屋子里摆放着四张长桌子,配套了对等长度的宽凳子,可以两个人坐一起上课。
王永安专门给孟阮钦做了一个书案,他见大户人家和私塾的夫子都有。
上面还摆放着新鲜的竹筒,用来放东西,还有一个小架子,用来挂毛笔。
王家人没读过书,都是按着孩子们说的来准备,怕怠慢了孟阮钦。
孟阮钦双手轻抚过书案,他从未奢求有自己的书案,只在书斋抄录书本时使用过。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孟阮钦准备从最简单的千字文开始,虽然孩子们年龄不同,但是起点相同。
安然无聊,她坐在哥哥文卓和阿柳的中间,听孟夫子上课,古代的夫子上课是不是都摇头晃脑。
孟夫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初听时好听,但是用来念书就犯困。
“你来念,从这里开始,每人念一个字。”
文铭被点名,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千字文上的大字,这个简单。
安然一个应激,读书时的记忆涌现在脑海里。
轮到文卓时,指着书上的大字,磕磕巴巴的念不正确,这个字读什么来着?
“月~”安然变身场外小秘书,轻轻拉着她哥的衣角,小声提醒,这个孟夫子刚刚才讲过。
文卓得了提醒侥幸过关,可是孟阮钦却盯着坐在中间的小娃娃。
他刚刚有听见这个小娃娃提醒,这么小听他讲完就能记得了。
安然和孟阮钦对视一眼,两人仿佛知道对方会看过来一样。
安然有些心虚,镇静,孟夫子只会觉得她聪明罢了。
教完字后,孟阮钦又开始教大家如何写。
他现每个人的握笔用笔姿势都是错的。
安然看着文华,五个指头都紧紧的握着笔杆子,笔头上墨多到滴在纸张上,一下笔纸就浸染成黑黑的一团。
“这样握笔用手腕带动笔。”
“夫子,我手控制不住。”文远被纠正了握笔姿势,可是怎么也掌握不了用手腕写,要颤抖个不停。
安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们练他们的吧,一看书就困。
孟阮钦现只有文净写得像模像样,纸张也整洁。
文卿无聊,在石头砚里磨着墨,一会又添水进去,这个好玩。
“给我倒一点你的墨。”文卓不想自己磨墨,要磨很久。
“这样的墨不行,写出来就是一团乌水。”
磨墨要轻重、快慢适中,不能乱磨,也不能一次加许多水。
孟阮钦依依指点着孩子们,一会这个的笔掉了,那个的纸被风吹飞了,还有不小心将墨洒地上的,怪不得他以前的夫子脾气都不怎么好。
孟阮钦扶额,忍一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