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要把菜运去兰依镇,你看你的船装得下不。”
“诶!我的船大着,哪里装不下,我来给你们搬。”
“等一下,多少钱呢?”
“你看着给就行,我们都是水上过日子的人,都是这里扎根的,实诚。”
谈好价钱,船家的老伴从船棚里出来,将菜搬上船。
“你们这菜长得可真好。”
方翠英笑着,每个见过他们家菜的人都这样说。
一共是五筐菜,黄瓜最多,也很重。
货一上船,船就吃水半分。
方氏母女在码头告别,看着渐渐顺水而下的船,两人才回到自己摊位上。
“这么快就卖光了!”
刘春兰直起腰来,她的腰又酸又痛,弯了一上午。
“快得很,比前几日买的人还多,我看咱家的根本不够卖。”
“王家的,你们买不买牛。”
趁着几人收摊之时,一个老头走上前来。
“你家的牛不是还得留着耕地?”
上次他们就问过,可惜陈老头他死活不愿意,如今怎的又同意了。
陈老头自诉其苦,他儿子做工摔断了腿,家里着急用钱。
一些个亲戚就打他牛的主意,想要贱价把牛给买了。
这不趁火打劫,想他家的牛想疯了。
他愿意把牛卖给王家的,他们给的钱多,可以解燃眉之急。
陈老头身后牵着一只牛,皮肤是灰黑色,角粗大且扁,短小的耳朵一抖一抖,尾巴甩着驱赶蚊虫。
王老爹伸出手来摸了摸牛,这头牛有六百多斤的样子,牛蹄子大而坚硬。
“这牛才七八年,正是劳力好的时候,好好养着,再干十来年活都不成问题。”
“爹,这头水牛壮实。”王永安爱不释手。
“还是老样子,你的牛好,十两银子。”
陈老头抿抿嘴,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可惜这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
“陈叔,这个价已经很高了,咱绝对没有亏待你,这个你心里也该清楚。”
陈老头点点头,再多要他也不好意思了,要知道他的亲戚们只想给五两银子买下他的牛。
“咱身上没这么多钱,你且等着取来,分文都不会少。”
“你儿子摔断了腿,可以找回春堂的季大夫瞧瞧,他医术好着嘞!”
陈老头点点头,他们已经去看过了,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不好好养着,下半辈子不是跛子就是瘫子。
家中正是要农忙时节,少一个人,少一头牛,会辛苦很多倍。
“这是十两银子,你且拿好,咱还得去衙门写个牲畜买卖的锲书。”
牛是重要的劳动资源,在官府都是有登记在册的,不允许随意买卖和屠杀。
在大启农律之中,屠杀牛是犯法的,情节严重就会被抓去坐牢。
陈老头拍拍牛头,依依不舍,在牛耳边絮叨。
他的老伙计呀!以后就有新家了,希望新主人待你好。
王永安牵着牛,牛儿性情温和,大眼睛温温润润,去往自己的新家。
“这头牛咱以后叫它大黑,你看他灰黑灰黑的,长得多壮。”
“咱家以后也有牛了。”
王永安想着,回家给大黑做一个拉板,以后就可以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