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歇息的人也十分多,少不得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有马车,箱子财物成堆捆绑在车队上。
刘春兰规划着家里的吃食,只煮稀粥吃,里面放些不能久放的菜叶子。
吃饭的间隙,王老爹叮嘱家里的孩子们,不可擅自掉队,去拉屎撒尿都必须说。
“文铭文远,你们现在负责看好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不许少一个。”
王老爹又安排着匡衡几个大汉,他心中清楚,这个时候他们愿意跟着,只不过他们有粮食。
那些契约什么的,不过一纸云烟。
夜里,山间蚊虫密密麻麻,只要是个活物,就卯着劲吸血。
“快来擦擦。”
刘春兰给几个小孩擦着药水,这个药水驱蚊止痒。
“这外面的蚊子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方翠英骂骂咧咧,真是受不了。
“眼皮都给叮肿了去。”
“娘,这是驱蚊的药,拿去给大家擦擦。”
其他人他们可没法管,虽说咬着可怜。
“娘,太多蚊子了,我受不了,我要回去~”
“你呆在马车里,马车里少。”
一个妇人哄着一身锦衣绣裙的女子。
“小姐,你快上马车吧,外面蚊虫更多。”
“马车里闷得要死,你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擦擦脸,一身汗腻子。”
“胡闹!萱儿,现在不同往日,咱这是逃命,不是在府上。”
被呵斥了的女子只觉得一肚子委屈,嘟囔起来。
“我只不过要一点水。”
安然在不远处都听见这个娇滴滴小姐的哭闹。
不作不死啊,这才第一天,后面苦日子可多了。
这样的话,不知还活得到多久。
走了五六日,人群没有一个不是疲惫之态,白日里赶路夜里又睡不好。
今日大家准备歇在一条小河边,他们这一路上都不敢离开水源。
这条道是一条大官道的分路,人也多了起来。
河边围满了打水的人,打骂声传来。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对着一个年轻男子拳打脚踢。
“你家的牛污了咱的水,你说该赔不赔。”
“我没有,我没有。”
四处的人只敢看着,不敢上前。
“爷,你瞧,这牛还不错。”
家丁献上一条血淋淋的牛腿,上面的筋膜还在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