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树叶开始飘零,眼看快到寒衣节。
樱宝种的苹果苗已经长至八尺高,树杆结实,分枝健壮,成了名副其实的小果树。
姜三郎和妻子都啧啧称奇,惊叹这树苗长的也太快,生长度比泡桐都迅猛。
家里小鹿也长大不少,被取名呦呦,健壮又温顺,总是寸步不离跟着樱宝来去,俨然将她当成同伴。
秋收后,姜三郎买了两只老母鸡一只公鸡,加上原先两只,家里目前已经有五只鸡了。
在樱宝的精心投喂下,后两只老母鸡也开始下蛋,每鸡每日下一枚,还都是双黄。
姜三郎与妻子这下惊呆了。
但他们没有声张,连大房那边也没告诉。
“三郎,你说奇不奇?”春娘坐在炕沿上,边缝婴儿肚兜,边跟丈夫唠嗑。
“你买回的都是不下蛋的老母鸡,可樱宝喂着喂着就下蛋了,回回都下双黄蛋。”
“那是因为樱宝经常挖蚯蚓给它吃。”姜三郎坐板凳上一根根擦拭箭头。
等今冬下雪,他就去南山猎兔子,给家人打打牙祭。
运气好多猎几只,还能拿到集上去换点猪肉羊肉。
“可别人家的鸡怎么不下双黄蛋?”
春娘就是觉得神奇,“大哥家的鸡也喂蚯蚓呢,大妮不是天天跟樱宝一起儿挖的么,这会子天冷了,我听大妮说,她家五只母鸡,三天才捡两只蛋。”
姜三郎无言以对。
但他不能承认自家闺女有神奇之处。
冲妻子笑了声,他揶揄道:“你是说自己跟老母鸡一样,也要下双黄蛋了?”
春娘脸一黑,啐了声丈夫,用脚轻踢他一下,“胡说啥呢。”
姜三郎嘿嘿一笑,伸手摸摸她硕大的肚子,“咱家的小双黄快来瞧瞧,你娘欺负你爹呢。”
“没个正形。”春娘嘴角弯翘,不理丈夫。
姜三郎却认真凝视妻子,感叹道:“春娘,我咋瞧你越来越好看呢?”
春娘红了脸,将身子转到一边,“都是黄脸婆了,有啥好看。”
姜三郎啧啧两声,放下手中弓箭,伸手掰过妻子,指点着:“确实好看了,皮肤白净,快赶上樱宝了。以前这里这里都有雀斑,这会儿没了。”
“真的?”春娘摸摸自己的脸,不敢相信。
哪个女人能不在意自己容貌?
“嗯。”姜三郎点头,“之前以为你不怎么出门,所以皮肤变白,可我昨儿看到二嫂跟你站一块,竟映衬的她像黑炭。”
姜二嫂前年生产,在家带娃子近乎一两年不怎么下地,往常她的肤色跟自己妻子差不多,按理现在也相差不大。
但昨儿两人一对比,给姜三郎一个强烈视觉冲击。
自己妻子太美,比年轻时都水嫩,面色肌肤完全不像乡村妇人。
“净胡说,当心二嫂听到骂你。”春娘瞪了丈夫一眼,但心里喜滋滋。
家里没有铜镜,唯一陪嫁的铜镜也在前几年卖了,换成一碗碗汤药灌进肚子,现在想来真是昏了头。
平时她梳头,也只对着水盆随便盘绕一下,加上自己是孕妇,不怎么出门,所以也不怎么装扮。
今日被丈夫这么一夸,心里倒是有了点期待。
“明儿赶集,给你去镇上买个铜镜。”
姜三郎也觉自己的疏忽。抱歉地抱了抱妻子,“再买几朵头花,你和闺女都戴上,瞧着也喜气。”
如今万花凋零,女人们头上也光滑溜溜。
他记得县城的女人都是戴绢花的,跟真花一模一样,鲜艳夺目。
春娘抿嘴微笑。“再给樱宝买匹布,趁我现在有空,给她做身新棉衣。”
闺女自从到了他们家,大多穿的是大妮二妮的旧衣。
她虽将旧衣绣绣改改,尽量让其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甚至更好看,但那终归是旧衣。
所以春娘总觉得亏欠小闺女。
“嗯。”姜三郎也赞同,“确实该给樱宝做新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