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滚出去!”
女子尖利叫喊声传出老远,将住在姜家的亲戚都惊动了。
紧接着,姜成衣衫不整地被推出屋,屋门又在他身后哐当关上。
姜大嫂披着衣裳慌忙跑出来查看,一眼瞧见大儿子满头满脸的血,吓得惊叫失声。“大成,怎么回事?”
姜成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捂着额头低声道:“娘,别叫。”怪丢人的。
自己新婚妻子因为觉得恶心,竟用瓷枕砸破他脑袋,这事儿若传出去,自己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姜大伯也起来了,见儿子伤得不轻,赶紧拉他去自己屋子坐下,自己快跑去找三弟拿药。
樱宝与大妮二妮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大堂哥的新婚夜一波三折,还被砸破脑袋。
第二天,新人要给长辈做早茶,还要趁此时间认认婆家的人口。
但这楚家姑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趿拉着鞋慢悠悠打开新房门。
楚嫚就这么衣衫不整头凌乱地站在屋檐下四处打量,还高声叫喊:“哥!舅舅!你们去哪儿了?”
见无人应答,竟跺脚哭起来:“哥!哥!你在哪儿?”
但这个时候,女方送亲的几人已经吃过早茶走了。
再不走,估计他们自己也觉得丢份儿。
春娘带着大妮二妮正好进院子,见楚嫚这种情况,不由愣了愣。
姜大嫂挎着洗衣篮子也从外头进来,看到自家新媳妇衣衫不整地站在廊下哭,连忙过来问:“怎么了?”
楚嫚猛地甩开婆婆的手,尖叫道:“别碰我!”
姜大嫂皱起眉,忽然觉得这媳妇脑子有点不正常。
大妮见新嫂嫂甩她娘,心里不悦,但还是上前问:“大嫂,要去洗漱吗,我领你去。”
楚嫚哭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回了屋,在床尾隔间的马桶上解决大事,这才又出来。
这会儿她不哭了,下巴高高扬起,对大妮道:“帮我梳头!”
大妮忍了忍,还是进去帮她梳头。
樱宝与二妮面面相觑,看不懂这楚嫚究竟怎么回事。
要说她脑子有病吧又不像,但这种样子确实很不对劲。
试问哪个新嫁娘刚到婆家会不收敛点,偏她就像被宠成了白痴一样,啥事不懂。
“哎呦!你到底会不会梳啊?把我头都扯掉了!我不疼呀!”
屋内又传来楚嫚的尖叫声,简直刺耳。
姜大嫂的眉头拧得更紧,转身去晾衣裳。
这是儿子的新衣,上头染了血,姜大嫂一早就拌了草木灰带去水塘清洗。
儿子现在还在昏睡呢,也不知伤没伤到脑子。
大妮好不容易将楚嫚的头梳好,想给她盘成妇人髻,但楚嫚不肯。
没办法,只好按她要求,给她梳个双环髻。
梳好头,楚嫚又叫大妮服侍她穿衣。
穿好衣裙,又伸出脚让大妮给她穿袜穿鞋。
这回大妮不再理她,直接出了屋子。
大妮总算明白,这新大嫂哪里是傻,她这是故意给姜家下马威呢。
先装疯卖傻,再一步步逼婆家人就范,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撒泼,就是让婆家人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相与的。
姜大嫂晾好衣裳,到底还是进灶房下了两碗面,上头各卧了两个荷包蛋,让大女儿端一碗给新媳妇,自己则端着另一碗送给儿子。
总归是第一次进她家门,姜大嫂也担心饿着新媳妇。
楚嫚坐在梳妆台前吃完一碗面,这才摇摇晃晃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