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马车,是你假借我的名义派给林霁的。”淮瑾揭穿道。
明飞卿:“殿下今早在假山旁就听到了管家的话,现在才反应过来?要不你现在回宫里跟太后说,马车这事儿是我设的局?”
“太后太后!!你怎么会跟太后走得那么近!”淮瑾的怒意倾泻而出,“你明知道当年是太后赐死我母妃,你怎么还能跟她如此亲厚?!你把我置于何地?!”
明飞卿冷笑一声,寒声反问:“太后害死的是你的母妃,又不是我的,我为何要跟殿下同仇敌忾?”
“明飞卿!!”淮瑾一掌抬起,明飞卿怒目而对,以为他要打自己,却是耳边一响,手掌拍在了马车壁上,车外的马儿受到惊吓,马车摇晃数下才稳定下来。
明飞卿虚惊一场,立刻又迎着淮瑾的视线挑衅:“你既然那么喜欢林霁,大可将他纳入府里,对了,林霁家世显赫,恐怕不愿做妾,这样吧,殿下不如休了我,重娶他入门。”
“。。。。。。”淮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这仿佛不是他从小认识的飞卿。
见他不答,明飞卿抬起一根手指勾住淮瑾的下巴,笑得摄人心魄:“我忘了,我是殿下的紫微星,殿下哪舍得休我,殿下也不敢休我。”
淮瑾握住他的手,眼中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但他没有回击明飞卿的挑衅。
明飞卿前倾到他怀里,头搁在他肩上,靠在他耳边说:“既然是殿下离不开我,就请你谨言慎行,别再把林霁之流带进家里脏我的眼。”
他用右手轻轻掐着太子的后颈,柔声警告:“如有再犯,就是我休你。”
第4章此生没有受过这般羞辱!
太子府外,管家看见马车驶来,忙上前去迎。
马车停在下马石边,先下来的是淮瑾,满脸阴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宫里被皇帝训斥了。
明飞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下马石,细微地抿了抿唇。
马车到下马石还有1o公分的距离,寻常人一步踏下去没什么感觉,但他的膝盖有旧伤,从高处往下踏,这种震荡带来的剧痛丝毫不亚于跪训诫石。
他从南国回来,落得一身旧疾,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公子,你扶着我的手臂。”
天青跑到下马石边,弯曲手臂做了个临时的“扶手”,管家也过来作势要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伸到明飞卿眼前,他抬眸看去,只见淮瑾侧身站着,目视前方,压根不看他,手却实打实地伸了过来。
淮瑾的底线是他已故的母妃,要是换成旁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死的是你的母妃又不是我的”这种话,现在恐怕已经身异处。
但明飞卿说了这种话,淮瑾居然还主动递了“台阶”过来。
如果是前世的明飞卿,大抵会以为这是殿下爱他的表现,现在他心中毫无波澜,知道这不过是淮瑾权衡利弊做出的让步而已,与情爱无关。
明飞卿无视了这只好看的手,转而扶住天青的胳膊,管家也在旁边扶了一把,他顺利地下了马车。
淮瑾伸手接了一把空气,愣了半刻,尴尬地收回手,看也不看明飞卿一眼,转身回了府里,身影多少有点落寞。
明飞卿懒得理会。
傍晚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林丞相亲自去寿康宫向太后求情,才把跪得心疾复的林霁接回府里。
明飞卿一边听细春说,一边清点明日回门要给娘亲带的礼物。
细春手上整理着云锦布匹,嘴上说:“这事儿都惊动圣上了,但到底是太后罚的人,圣上也没过问什么,林丞相的面子还是在的,宫里派了好几个御医进相府救治。”
明飞卿正在审明日带回家门的仆从名单,听了这话抬眸说:“看来这回是真病了,先天心疾复,哪是一个晚上就能治好的,既然他那么喜欢装病,我干脆就让他真病一回,免得你家殿下被骗得团团转。”
细春忍不住笑道:“少君这话说得好玩,殿下是您的夫君,要说也该是‘我家殿下’才是呀。”
明飞卿:“可别,晦气。”
细春:“。。。。。。”
入夜就寝时,淮瑾也没见人影,听管家说,他回来用过晚膳就又出去了,不知是进宫还是去相府看林霁。
毕竟相府和皇宫是同一个方向。
明飞卿懒得追究:“只要别来我眼前晃,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管家:“。。。。。。”
这一夜明飞卿却没睡好,倒不是为了淮瑾,而是明日就能回家见娘亲了。
上一世,他被淮瑾软禁,连娘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是他终生之恨。
重活一回,虽然摆脱不了淮瑾,却可以尽力弥补前世的遗憾。
他为覆水可收高兴得睡不着,第二天早上,眼下的乌青越明显,是细春看了想取脂粉来遮一遮的程度。
为着林霁逾制一事,太后特准明飞卿用六乘的华盖马车回门,还派了12名宫里的侍卫前后护送,阵仗远在昨日的林霁之上,区别在于,明飞卿名正言顺地享有这项殊荣,而林霁却是鸠占鹊巢。
街上的百姓瞧见了,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原来这才是东宫正妻的气派啊!
如此华丽的阵仗,唯独不见太子陪同。
回门也是讲究吉时的,吉时都到了,太子还是没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