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追问到底,反倒让明飞卿笑。
内殿的众人,个个表情凝重,生怕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被降罪。
只有明飞卿眼里含着惑人的笑意,他甚至没有掩饰,他懒得掩饰。
“你父皇的血。。。”他俯到淮瑾耳边,轻声道,“真是赏心悦目。”
淮瑾眼里划过的,只有痛心。
丞相这时进殿,指着明飞卿厉声道:“陛下会摔落玉台,是你在线香里动了手脚!”
他手里已经拿到了那六根线香——毕竟这个局是他和皇帝亲手设下的,现在误伤了皇帝,丞相便想撇清干系,全推到明飞卿头上。
“太子殿下,谋杀皇帝,耽误国运,此人罪该万死,你现在就该把他送去大理寺受审!”
丞相此言一出,跟在他身后的几位臣子也跟着附和。
淮瑾一眼扫去,全部是朝中重臣,近乎等同整个朝野要他惩治明飞卿。
皇帝命悬一线,他身为储君,理应主持大局。
祈福大典全程都是皇帝的心腹操持,不会出错,国师敬畏天意,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动手脚,明飞卿就成了唯一一个嫌疑人。
淮瑾心中有数,但他还是看向明飞卿:“你有什么想申辩的吗?”
只要明飞卿反驳一句,哪怕摇摇头,淮瑾都可以将他保下。
明飞卿却不做回应,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丞相以为他被吓傻了,立刻添油加醋:“太子妃在南国待过三年,此前坊间早有传言,说他归降敌国,只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等着今日谋害圣上,给南蛮铺路呢!这样的人,就该立即处死,以正视听!!”
淮瑾心中扎着一根刺,丞相最清楚这根刺的源头。
明飞卿扫了丞相一眼,此人确实很会杀人诛心。
淮瑾果然回头看他,质疑道:“你做这些,真的是为了耶律南炙?”
前世,明飞卿为了自证清白,就差以死明志,可淮瑾不曾信过他。
今时今日,听到同样的质疑,他根本不屑再解释一个字。
就在他要语出惊人气死淮子玉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在皇帝病榻前喊打喊杀。”
太后走进殿内,丞相等人立刻下跪请安。
淮瑾也不得不行礼。
太后先进内殿看了一眼皇帝,被血腥气扑得眉头紧拧,而后神色凝重地走到屏风外,朝明飞卿伸出戴了宝石金玉的手。
“卿儿,到哀家身边来。”
明飞卿一愣。
手腕处一痛,淮瑾暗暗用力扣住了他,显然不希望他接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