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拐角,一股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具刚死的南国守城军。
守城军尸体旁,是一个木头做的水桶。
水桶里还残留着一些干净的泉水。
泥泞的路上,横亘出一条血道,是有人被捆在马身上拖行出的轨迹。
明飞卿一阵反胃,捂住口干呕起来。
“公子?!”
众人立刻围上去,秦冉抓过明飞卿的手腕诊脉,只觉触手滚烫:“殿下,你的风寒加重了,军营里有更好的药,先回军营吧!”
“不,我要找到他。。。明明就在眼前,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飞卿前世对淮瑾爱之入骨,今生则恨之入骨,他曾以为,淮瑾就算挫骨扬灰了他也能认出来,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跟淮子玉对面不相识。
他不想听太医的意见,但他的身体却在这十日内撑到了极限。
在他还想逞强时,竟直接晕了过去。
闻恒立时接住明飞卿软下的身体,低声道:“臣冒犯了。”
他双手有力地抱起明飞卿,急往马车上跑。
·
南国皇宫。
边城守城军生擒了西溱国君这件事已经传到耶律南炙耳中。
此刻,他正完戮杀场走。
戮杀场是南宫中供耶律南炙过手瘾的地界,他若是心中有气,就会去戮杀场射杀俘虏泄愤,或者看野兽生剥俘虏的身躯。
近些时日,他去戮杀场的次数太多了。
多到朝臣议论这是暴君之举。
秦兆追在耶律南炙身后劝:“陛下!你该把淮瑾囚禁起来,拿他做控制西溱的人质!”
国君是多好的人质啊!有这样的人质在手,南国要西溱做什么都可以!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耶律南炙却把活的淮瑾直接送进了戮杀场——他想让野兽撕烂淮子玉的身体,吞食他的血肉,让他死无全尸,最好连留下来的骨头都是碎的。
他还要亲眼围观这场虐杀。
秦兆抓住耶律南炙的衣袖,阻拦他:“你不能再去戮杀场!这种地方去多了你让百姓怎么想?一个国君嗜杀成性,历来只有暴君有这种癖好!你看看历史上哪个暴君有好下场的?!陛下!你还要统一溱地啊!你清醒一点吧!!”
耶律南炙一掌甩开秦兆,揭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半边布满毒斑的丑脸:“孤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当得成仁君?!太师满口统一大业,可曾想过孤每日对着自己这张脸有多恶心!?”
往生花的毒斑残留在耶律南炙脸上,这辈子都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