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都不给她穿衣服吗?里面难道全都……
十一二月的南省,可以说是最冷的时候,因为沿海多潮湿,就算十几度也依然寒冷刺骨,更别提不穿衣服了。
“咔!”海星竟然怒极的硬生生将脚柱上的树皮扯下来一块。
这时候屏幕已经被拉回来了,海星怕那姑娘不堪的样子被更多人看到,刚才看到的一幕让她产生了非常不好的猜测。
看直播的人齐齐抖了抖,眼角都不敢瞄向好像被钢爪狠狠挠了一下的地方。
海星不想等了,灵活的顺着吊脚楼的支架栏杆攀岩而上,像一只灵巧的猴子。
幸好这是竹木质地的吊脚楼,有数不清的辅助点可以让她用最快的时间翻到楼顶。
几个呼吸的功夫,海星就已经趴在楼顶上了,此时间隔妇女开门进去还不到两分钟。就听见楼里传来的海星听不懂的怒喝声和啜泣声,还有殴打声和压抑的闷哼声……
隔着一层楼顶,里面的声音清晰入耳。
强压着翻涌的怒气,呼吸和心跳也尽量平顺,以免打断了声音的接收。
“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个小贱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我生孙子,听到没有!浪费我两个月的粮食……”
“要是生不出来,你就没有用了,留在这好歹有吃有喝,你还不乐意!要是被送走了,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被国外黑市里那些肮脏的男人连皮带骨啃干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连个能听懂你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哭都哭不出来!”
“我告诉你,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了,你以为怀不了孩子就能被放走吗?你以为没有人想逃出去吗?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个小浪蹄子,别以为城里人读过书脑子就聪明,告诉你到了这里除了认命,没有第二种可能!你脑袋里的那些想法,早就有无数人试过了,有用吗!屁用没有!我……”
“咚!”楼下传来奇怪的撞击地板的声音和喝骂声,“……别他ma吵了!大晚上的就不能安静点吗!”
骂声是来自妇女的儿子,在寂静的夜晚,隐约的从二楼的窗户中传出来。
楼里安静了几秒之后是妇女压低了几分的恐吓声。
“下次我儿子再过来,你老老实实的按我说的做准能怀上,再动歪心思别怪我给你好看!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楼的灯光被熄灭,女人重恢复蹑手蹑脚的样子下了楼,直到最后一间屋子里骂骂咧咧的声音隐去,灯光也灭了。
海星趴在楼顶,听着楼里隐隐约约的哽咽和啜泣声,压抑而绝望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却不敢放肆的宣泄。
再等了半个小时,村子里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星星,怎么办?”小鱼飘在海星的面前,蹭了蹭她的脸颊。
示意小鱼不要跟着后,海星悄无声息的顺着房檐翻身落入三楼的走廊上,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楼的门,可能是为了防止人逃脱,锁的构造还算严谨,没有简单到拿一张银行卡都能撬开,但对海星而言也不难事。
有小鱼放风,完全不用顾忌其他,从腰间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只一字的钥匙模,再抽出一条三毫米宽窄的锡纸,把锡纸完全契合的扣在钥匙的凹棱中,在插|进钥匙孔里,上下左右晃动几下,没一会的功夫就听锁头一声脆响,开了,简直比一般人拿钥匙摸黑开锁都要快。
屋里的人还以为先前的妇女去而复返,头都不敢抬的缩在毯子里瑟瑟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显然已经被打怕了。
黑暗一点也不影响海星的视线,此时面前这人身上的毯子已经被掀开一半了,裸露的大腿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掐痕,整个后背的脊梁和肋骨根根显露,枯瘦的好像一碰就会断掉。
而且这是第一次,海星见到人身上也会长冻疮,寻常都是手指和脚趾等末梢容易生,可是这人现在整个人都已经不能看了,大腿外侧常会贴在地面上的部位已经红肿溃烂了,边缘泛着惊心的蓝紫色。
长久的安静,让黑暗中的女子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身体绷着抱紧了怀里的毯子,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趋着光看了过去。
一道女子的身形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口微弱的月光,将整个人拉的无比高大。
这人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都不畅了,双目惊骇的大睁着,嘴巴无声的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嗬!哈……”分辨不出音节的声音从喉咙中嘶哑的拉出。
海星蹲下身将人抱了起来靠在胸前,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才会让这人不那么痛苦。
“哈!哈!”太久没说话了,刚到这长时间嘶喊哭泣,再加上缺食少水,导致喉咙受损,这人已经没有办法出完整的音节了,急切的眼泪从红肿的眼眶中溢出,枯枝般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海星的衣服。
“别怕,我会帮你的。”海星将毯子紧紧地裹在这人裸露的身体上,安抚的顺着她的头。
直到她逐渐平静了下来,改为小心翼翼的捧着海星的手掌,在上面划下几行字。
救我!
李敏!
东市!
153********
她没有奢求海星能把她带走,而是求她帮自己打电话联系家人。
写完电话号码,李敏再次泪流满面的把所有的痛苦与绝望无声的宣泄了出来,她已经习惯了就算哭也不能出声音,因为会被打,只能一一划在海星的掌心划下一个又一个“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