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棉花正是应季,比夏日采买要贵上许多。
夏日是能卖两斤棉花的钱,这个时节仅能卖上五两。
可即便如此昂贵,慕容雪也不心疼。
甚至,她自己穿的棉衣,都已经叠了好些年的旧棉。早已不够保暖,可慕容雪依旧不愿换新。
之所以如此,只因为这些棉衣,是为了别人而做。
为了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而做。
慕容雪当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烛火见了底,慕容雪生怕缝错了针脚,捧着棉衣,弓着身子凑到烛火前。
昏黄的火光下,慕容雪眼睛瞪着酸涩。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
可就是这个空档,一阵尖利的刺痛感扎破了指心。
慕容雪下意识的抽手。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细细看去,这才现。
慕容雪的手指上缠了许多布条!
为了缝制这些棉衣,她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
慕容雪将被扎破的手指含在嘴里,轻笑着自嘲:
“这下精神了,刚才都快要睡着了。”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慕容雪便低下头,紧张着在棉衣上找寻着。
她生怕棉衣染上自己的血。
故事后,女子的血被视为污秽之物。
慕容雪怕这棉衣沾上自己的血,白瞎了。
仔细找寻一番,确认没有,慕容雪这才是放下心来。
她将桌上凝固的蜡滴收敛起来,捏成小柱,接续在灯芯上。
如此,又能继续点亮些许时间。
慕容雪短暂歇息,继续点灯熬油,缝制着棉衣。
她并不觉的疲惫。
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着这些棉衣御寒过冬。
有人在等着她……
……
鸡鸣三声,日上竿头。
慕容雪昨夜赶制棉衣到深夜,今日睡到辰时才起。
洗漱一番过后,慕容雪坐在院子里,吹着晨风,吃着桂花糕。
这是裁缝铺里掌柜送来的岁礼,每年的这个时候,裁缝铺的老板都会送来些可口的吃食。
感受着在口腔里晕散开来的桂花香气,品尝着绽放在舌尖的甘甜味道。
慕容雪的心情大好,昨夜熬夜赶制棉衣的疲乏也一扫而空。
放下桂花糕,慕容雪拾起工笔,在账本上记录着,嘴里还跟着笔迹喃喃念叨:
“城西孙举人寄存绸缎五匹,蚕丝布料两匹……”
“王屠户寄存粗麻半匹……”
“柳先生寄存锦缎一匹,定制锦衣十五件……”
“姜美人定制绫罗纱衣一件,蚕丝宽袍一身、麻衣五件……”
笔尖跃动,慕容雪写了满满一件。
这些,都是昨日掌柜送来的收据。
账本上记录的,可不仅仅是银钱,更是一个个期盼,一份份礼物,一个个生活的美好。
孙举人寄存的绸缎和蚕丝,是为了给家里婚嫁的女儿置办婚衣与喜被。
王屠户寄存额粗麻,是为了给自家妻子做身围裙。
柳先生寄存的锦缎与锦衣,是为了给学堂里的莘莘学子们裁制文士袍。
姜美人定制的绫罗纱衣,乃是为了仙凤楼里花魁准备花魁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