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嬿宁一默,忍不住皱了皱眉,“您这话是何意?”
沈临渊冷“呵”了一声,语气愈的冷了下来,“以你现在的身子骨儿上路,莫说初雪,便是辞了旧岁,陌上花开,只怕也到不了江陵。”
眼见得小姑娘脸涨得通红,殷红的朱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可沈临渊却眉眼不抬,在转身离去前,扔下一句话。
“容姑娘如果执意要走,只管收拾启程便罢,本王不会阻拦。”
容嬿宁眼睁睁的看着沈临渊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门口,紧抿的唇瓣慢慢地松开,许久,出声吩咐檀香,“收拾一下吧。”
一直在旁默默候着的檀香却有些犹犹豫豫的,半天也没有动作。
檀香有些不赞同地开口道:“奴婢觉着小王爷的话重是重了点儿,可到底也是为着姑娘您的身体考虑的……”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外面阴沉沉的天色,“这瞧着只怕还要落雨呢。”
见容嬿宁的神色有所松动,深知她心思的檀香便又道,“奴婢明白姑娘的顾虑,可依着奴婢看来,我们在这儿住一日是住,多住几日也是住,左右小王爷的恩情姑娘已经欠下了,总不差这三五日的。”活生生一副债多不愁的模样。
“……”
却说沈临渊离了容嬿宁处,见着谁都阴沉着一张脸。冷罡素来木脸迟钝,未觉出不同,只有携着时雪刚从京城追过来的时雨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暗呼蹊跷。
主子爷这模样既像是生着谁的气,又像是在跟自己怄气,真是怪哉极了。
他尚不知沈临渊领着冷罡办差路上所遇见的事儿,只瞅了瞅隐有红枫过墙头的院落,压低了声音问冷罡:“那里住着的是谁啊?难道是风爷?”
冷罡木然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容姑娘。”
容姑娘?哪里来的容姑娘?
一向机灵的时雨难得懵了一下,但很快就醒过神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可不就当初被爷抱回憩院,还住进爷的卧室的那位姑娘么。
到了这会儿,时雨总算明白,为何爷传书命他赶过来时还特意要他把妹妹时雪也给带上了。
不过时雨还是有些纳闷,那容姑娘瞧着温温柔柔,十分好性儿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把自家爷给惹成了这模样?
他想着,就问了冷罡一句,可后者摇了摇头,一问三不知。
书房里,沈临渊面沉如水地坐在临窗的桌案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出沉闷的响声。
他微微阖目,眼前便浮现出容嬿宁一脸疏离生分又小心谨慎的模样,心头不由地涌上一阵烦闷。
而屋外时雨拉着冷罡絮叨的声音,在此时也显得格外刺耳。
沈临渊冷着声音将时雨喊进了屋。
“爷?”时雨站在离书案两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自家爷的神态,心中叫了一声苦,脸上却立即攒出笑容来,“爷,时雪那丫头已经去给容姑娘请安了,一定能劝得容姑娘回心转意的。”
自家爷明明是担心人家姑娘现在的身体吃不消路途跋涉,便将好话说得那样子的……嗯,不中听。有时雪去解释一二,那容姑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
时雨自认为,他和时雪来得很及时。
可沈临渊听了他的话,脸色非但没有缓和下来,反而越的难看了两分,看得时雨心头一凉。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般擅自做主,是逾矩了。
爷身边一向容不得不规矩的人……时雨的脸登时就白了。
他腿一软,跪伏在地上,“奴才知错,请主子责罚。”
然而,就在后背的冷汗即将打湿衣衫之际,冷如冰泉水的声音终于响起。
不是意料中的斥责,而是似不在意般问了一句,“时雪何时来向本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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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雨:我姑且也算是一场及时雨?ovo
容小宁:虽说债多不用愁,但迟早要报恩,脑阔疼a沈阿渊:想报恩,学我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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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别扭
燕雀南飞,掠过小院的上空时,偶尔出一阵长长的啼鸣,惊得窝在院墙头上酣眠的野猫儿翻身落下,又飞快地消失在花草丛中。
书房里,时雨屏气息声地换了三轮热茶,眼见得沈临渊的脸色越来越沉冷,他在心中暗暗叫苦,不由得埋怨起迟迟未归的时雪来。
等到第四轮热茶刚刚沏完,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跟着时雪清亮的说话声就隔门响起,惹得时雨顿时眼睛一亮。
时雪进屋来时,手里端着一碟桂花糕,清香四溢。因见沈临渊皱眉看来,她一边将点心放到书案上,一边笑意盈盈地道:“爷,这是厨房做的点心,您尝尝?”
话音将落未落,一旁的时雨就忍不住出声道:“爷不喜这些甜口的食物。”平时瞧着挺机灵的一丫头,怎么关键时刻就脑子不灵光了呢。没瞧见主子心情不好吗,居然还敢拿他最讨厌的糕点来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