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洵目送自家老爹走远了,才挺直了腰杆,阔步走进院去。
父子俩在外头闹出的动静,江老夫人等人早就听见了,瞧着他一身狼狈的进屋来,江老夫人免不得要心疼一番,坐在她身边的沈若慈亦是一脸愧疚,唯有穆湾湾“扑哧”的笑出声来,气得江少洵不由磨了磨牙根。
江少洵规规矩矩给老夫人请了安,仔细确认她老人家当真无碍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回是孙儿行事鲁莽,却叫祖母劳累担心,是孙儿不孝。”
他合该寻个无人处将那薛波套麻袋教训一顿,也不至于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老夫人虽心疼孙儿吃苦,但只道:“是该稳重些才是。”
一旁的沈若慈见状,愧疚的道:“这回是我带累了表弟,若不是我,表弟也不会……”进了大牢还被打跪祠堂不说,还弄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江少洵截去了话头:“这事换了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见沈若慈仍在内疚,江少洵便道:“改日给我做两碟点心,再多到府里陪陪我祖母也就是了。”
沈若慈愣了愣,自然应了下来。
江老夫人闻言,也拍了拍沈若慈的手,“你这孩子也是个死心眼的,竟为着几句不知所谓的命数之言,屡屡推了邀帖。”她叹了口气,“江家难道就不是你亲人了,嗯?”
沈若慈心下微动,“是若慈着了相。”
穆湾湾在一旁看着,不由轻笑着凑到江老夫人跟前,软软娇娇地道:“江奶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若慈姐姐哄出门的呢,您可得夸夸我呀。”
江老夫人被逗得大笑,抚了抚她的顶:“好好好,再没有比我们湾湾更贴心的姑娘了。”
江少洵在边上“嘁”了声,引得方才还在心疼他的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骂他道:“这一身跟只脏猴儿似的,倒也好意思出来蹦跶,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了?”
瞥一眼正得意洋洋地抬着小下巴的穆湾湾,江少洵趁着老夫人不注意,偷偷地眄小丫头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殊不知二人这一番小动作都被江老夫人尽数收入眼底,她看了眼孙儿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身边捂着嘴巴偷笑的小姑娘,面上慢慢地露出笑容来。
江少洵洗漱更衣完毕后,甫一回到书房,就见沃怀抱着剑从外面回来,边走边打喷嚏,整个人倒比他这个跪了一宿祠堂的主子还要蔫。
“公子,属下把穆姑娘跟丢了。”
沃怀低着头,语气里满是挫败。
“我知道。”江少洵提起茶壶,斟了杯茶,呷一口温茶,才道,“人眼下在府里,你倒是说说,这半宿的功夫你去何处跟了。”
沃怀琢磨这话,也知道自己那“守株待兔”的计策根本就是自作聪明。“属下原以为,穆姑娘定是要往摄政王府去,所以……”
“所以,她为什么没去呢?”江少洵不由得困惑起来。
他自认为深谙穆湾湾的脾性,尽管小丫头在京中世家夫人千金跟前素来是以贞静娴柔的姿态示人,可实际上却最喜冲动行事,这一回得知金兰姊妹受欺负而隐而不,实在算得上是件稀罕事了。
沃怀想着自己回来时特意去查来的结果,张了张嘴巴,“其实……”
“嗯?”
沃怀道:“据属下所知,是穆大公子将人给安抚了下来。”
“穆景皓?”江少洵眯了眯眼。
“是的,属下听穆姑娘身边的忍冬姑娘说的。”
江少洵抿了抿,低头饮了一口茶,不妨说话之间茶水早已凉透,入口时微微苦涩,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去让人另外送一壶茶水过来,另外,赶紧去把衣裳给我换了!”
灰头土脑的,若是教胖丫头瞧见了,又不知道该如何编排了。
沃怀哪里知道江少洵所虑,只当自家公子是担心自己,毕竟这一身被朝露浸透的衣裳穿久了,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于是,他立马应了声,才要退出去,不料一转身就看见扒在书房门边的穆湾湾,反被惊得倒退半步。
“穆、穆姑娘?”
穆湾湾眉眼轻弯,冲着沃怀晃了晃小手,打招呼道:“沃怀,你踩点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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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插pteroo
江少洵打走了沃怀,看向正东张西望的穆湾湾,按了按额头,“你不是在祖母处?”
听见问话,穆湾湾才将视线收回落到江少洵的身上,眨了眨眼睛:“不是说把古砚送我嘛,在哪儿呢,快拿出来,快点儿!”一边说,一边又道,“江奶奶那儿有若慈姐姐陪着呢。”
“什、什么古、古砚?”
穆湾湾凑到江少洵身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这茶怎么这么苦啊。”纤细的柳眉几乎皱作了一团。
她将茶杯往边上推,推得远了,才双手捧着脸颊,看着江少洵道:“佐大哥可跟我说了,你要送我古砚呢,赶紧的拿出来呀。”
江少洵一梗,“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彼一时他不过是担心这丫头的情况,才想着要汪佐拿古砚去穆家一探究竟,此一时人都好端端的在这儿了,他还犯得着舍出那难得一见的端州百年古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