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将芭蕾元素与花样滑冰结合的节目,而它的完成度,则越了这个时代。
从米沙登场开始,现场便有无数人纷纷惊呼:“是天鹅!”
等音乐开始后,更是有无数人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的看着米沙在冰上起舞,他的芭蕾底子其实不算厉害,但花样滑冰本就自带凌虚御风的洒脱,当他在冰上飞滑行,展开双臂时,竟是真让人在恍惚间看到一只飞翔的黑天鹅。
等到节目结束,全场掌声雷动,由于掌声过于热烈,连场馆外的人都不解的看着里面,一脸疑惑。
“有人把冰场滑炸了吗?”
冰场没炸,但也快差不多了,米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赞扬和喜爱,所有的冰迷都恨不得生扑到冰上来拥抱他。
等他下了冰,连裁判都跑过来搂着他狠亲一口。
人们大声的赞美他:“米沙,你是我们的冠军,天呐,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艺术!冰上的艺术!”
“你刚才是在冰上跳芭蕾吗?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米沙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被人这么夸,尤其是他跟着张素商和吉赛尔训练的时候,别说被夸,不被骂“村口傻鹅”都算那两人当天心情好了。
现在这么多人说他是“优雅的冰上天鹅”,米沙又是兴奋又是腼腆,还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可能是被吐糟得多了,他也觉得自家是村口傻鹅,天鹅的话,至少也该是吉赛尔、奥洛夫、秋卡那样的才算……
米沙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了自家教练。
张素商正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看着马克西姆教练安慰再次只拿了亚军的卢卡斯,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怀念。
米沙大声喊道:“秋卡!要出分了!”
张素商回过神来,立刻跑过来,先把厚外套扔米沙头上:“别着凉了,要喝水吗?要不要擦鼻涕?”
从事冰上运动的人大多都有点轻微的鼻炎,训练和比赛结束后擤鼻涕也是常态,米沙也不例外,他从张素商手里接过纸巾努力的擤,鼻涕还有点黄。
张素商琢磨着回去以后再找蒋静湖给米沙开点药吃吃。
裁判们很快给出了分数,此时花样滑冰赛事实施的是6分制,也就是运动员从节目开始就有6分,而9位裁判一起为他打分,当他的节目里出现问题时就会扣除相应的分数。
米沙的技术大多是5。9,还有两个6分,艺术分则史无前例的拿了7个满分,哪怕国内赛时裁判总是手松一点,这个成绩也足够可怕了。
记者们也都疯了,阿尔乔念叨着:“这是足以使整个花样滑冰生巨大变革的伟大表演,他去年还不是这样的,是他的教练帮他蜕变的吗?”
他对张素商这个异国教练已然充满好奇。
阿尔乔深吸一口气,决定仗着自己一米七的高个子一口气冲进人群,争取采访到那位教练,谁知道人冲到一半呢,就被一团风给冲飞了。
马克西姆跑到张素商面前:“你教双人滑吗?我堂姐的女儿是练双人的!”
张素商坚定地回道:“不教!”
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练单人滑的!
双人滑有螺旋线和托举动作需要练习,张素商根本不会,更别说教了,他就没那个技能点。
马克西姆:“我们按市价的1。5倍给你结教练费!”
张素商转身的动作卡住了,接着他迅回身,咳了一声:“如果你是要编舞的话,我这边可以帮点忙,但价格就……”
马克西姆会意的搓手指:“一切好商量。”
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不那么无产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米沙简直是提前进入了人生巅峰状态,在莫斯科的时间里,不断有人来找他拍照合影,尤其是比赛才结束,他还没换衣服那会儿,所有人都想和黑天鹅站一块拍照。
那一天没人能带着没用完的胶卷离开赛场。
有个小姑娘不仅想和米沙合影,还期期艾艾的问张素商:“教练先生能也站过来吗?”
张素商好脾气的回道:“拍的时候要我弯个膝盖吗?”
小姑娘笑:“我不介意你高。”
张素商:“可我介意摄影师把我的头给拍没了。”
这是真人真事,阿列克谢在今年上半年和一个即将退休的教授拍合影时,就因为个头太高,摄像机没拍到他的头,最后出来一张无头照,看着怪惊悚的,张素商觉得以他的身高,也很容易出现拍没半个头的情况。
小姑娘:……
张素商问米沙:“啥时候能拍完啊,我想回去喝姜汤了,不然怕着凉。”
米沙也想喝姜汤,他回道:“快了快了,再拍几张就走。”
等回了圣彼得堡,副市长又特意到米沙训练的冰场和他合影,祝贺冠军先生卫冕国内赛冠军,顺带着给他涨了津贴。
翻了一倍。
米沙乐啊,立刻拿着钱跑去张素商家,砰砰的敲他家的门:“秋卡,在不在?我要给你涨教练费啦!”
嘎吱一声,小巨人般的阿列克谢开门,食指放嘴边:“小声点,赶稿呢,今晚就要交了。”
米沙意外,他是知道张素商写小说的人,平时也会追更,这会儿攧手攧脚的往里面走,换拖鞋的时候问:“他不是回来两天了吗?我记得他一个下午就能写完每周的连载,怎么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