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的手指修长冷白,做什么都很灵活,他头也不抬的回道:“我从小就捏针线啊。”
他还给张素商缝了个包呢,趁着锅里烧水煮饺子的时候就送到了张素商手上,这包是棕色的牛皮制的,很是结实,张素商比划了一下大小,觉得可以放些钱和证件在里面。
阿列克谢:“嗯,零碎的杂物都可以放。”
张素商:“那我可以放砖吗?”他挥了挥手,觉得这样就多一样防身武器。
阿列克谢沉默了一阵,从外套的口袋里搜了搜,摸出一把折叠的小刀给张素商:“把这个也带上吧。”
熊大也觉得世道乱,张素商要注意保护自己。
两人对视一笑,在温馨的气氛中一起吃饺子,阿列克谢说:“和你认识以后,我就再也没挨过饿了呢,真好。”
他小时候经常挨饿,上小学的时候都有过饿晕过去的经历,现在天天都吃得饱饱的,太好了。
吃饱喝足以后,阿列克谢往沙上一倒,后脑勺下面是他自己手工制作的熊玩偶,柔软且毛绒绒的,过了一阵,张素商也爬上沙,推了推他,阿列克谢自动往里面挤了挤,给张素商挪出了地方,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让两个吃饱喝足的年轻人一起眯起眼睛来。
这个午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张素商才噌的一下坐起来:“糟糕!我还要给人送饺子和证件的!”
幸好由于气温的关系,饺子不存在变质的问题,阿列克谢见天色晚了,就骑着自行车一路将张素商送到了格勒大学的宿舍楼下。
张素商双手叉腰,气沉丹田:“静湖,我包了饺子,下来拿——”
半座宿舍楼都听到了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瘦瘦小小的李源跑出来:“他在帮人拔罐,我来拿吧!”
李源是个看似一米六,实则一米五九的娇小男子,还特别瘦,张素商哪里肯让他拿东西,最后还是送了上去,一进屋就看到伍夜明的好朋友,曾和米沙生冰上碰撞的伊戈尔趴在床上,身上满是火罐。
张素商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湿气好重,罐子里都有水珠了。”
伍夜明坐旁边按摩脚踝:“住海边难免湿气重,圣彼得堡到底是海边城市。”
自从确定要参加比赛后,伍夜明就默默提升了训练强度,张素商替他重设计过训练单,其余的交给蒋静湖。
他们问:“什么时候走?”
张素商:“订的是下周一的火车票,大概要转车好几次了,不过我是和米沙一起跟俄冰协的团队走,能省不少事呢。”
花样滑冰和度滑冰的比赛国家不在同一个,张素商要去奥地利的维也纳,而伍夜明要去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而瑞典和俄罗斯本就只隔了个波罗的海,坐船很快就到了,而张素商要去的奥地利,却和俄罗斯隔着好几个国家,好在走6路就可以抵达。
张素商内心是庆幸的。
他有晕船的毛病,但凡今年滑和花滑的比赛场地换一换,张素商在比赛开始前就要被削一波。
而伍夜明也被托付给了伊戈尔,到时候他和俄罗斯的滑队伍组团,能少很多事。
听到这里,蒋静湖长叹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你们又要去别的国家了,看来在秋璞走的日子里,我只能看你在圣彼得堡早报上布的文章来思念你了。”
张素商突然僵住了。
好一会儿,他尴尬的笑笑:“我……没有存稿诶。”
室内诡异的安静了几秒,伍夜明、蒋静湖、李源和伊戈尔异口同声的喊道:“什么!你没有存稿?”
李源焦急的拍着桌子:“我正看凯瑟琳娜读夜校看得满心激动呢,夜校还有社会化抚养幼儿都是极好的制度,一旦国内的读者看到也能大有启,你怎么能不写呢?”
伊戈尔也不顾浑身的火罐,仰头艰难的说:“原本我还遗憾去瑞典的时候不能看到《女飞行员》,原来你根本没写?”
一群小伙子同时对张素商露出了“怎么会有你如此不负责任的作者”的眼神。
看他们这反应,原来大家都是《女飞行员》的书迷。
于是在出的前几天,张素商到哪都带着稿子和,抽出点时间就拼命赶稿,总算在出前攒了三万字的稿子交到了叶戈尔编辑。
虽然这点字数,在他完成比赛回来以前,大概也只能维持两周更一次的频率吧……
于是在张素商朝友人们挥着小手帕道别的第二天,圣彼得堡早报就不得不遗憾的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个通知。
【由于作者秋卡去参加花样滑冰欧锦赛,本周休刊。】
圣彼得堡早报这个小说报刊都这样了,那些英译、汉译后再连载小说的国外报纸更是如此,没过几天,几个英语国家的小说报刊、上海晚报都宣布了秋卡停刊一事。
张素商的友兼铁杆冰迷捧着报纸,出了疑问:“张先生这是带运动员去比赛了吗?”
不少人还以为张素商是带队去比赛呢。
一青年指着报纸骂:“秋卡先生真是的,出远门前也不知道攒点稿子。”
另一人拦住他:“倒也不用如此生气,我国青年在国外执教了一名冠军运动员,现在还要带对方去参加国际赛事,我们作为同胞也与有荣焉。”
听到这,那青年的神色也缓和下来:“罢了,那我也在此遥祝秋卡先生带的那几个运动员在欧洲锦标赛获得好成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