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留两个值得铭记的好节目。
这一天,张素商和尼金斯基探讨编舞的时候,就提出来:“我的短节目音乐是《十面埋伏》,编舞由我自己来。”
尼金斯基惊讶的看他一眼:“以前只看你自己编表演滑,你自己编赛用节目当然没有问题,我相信你的水平,那自由滑呢?也是你自己来吗?”
张素商摇头:“不,我自己编短节目,是因为《十面埋伏》是中式音乐,我要自己来才对味,自由滑节目却要请你来编,必须由你来编。”
张素商转身拿起一个布包,将之打开,里面是黑金色的缎子,金线绣的牡丹与藤蔓在上面缠绕,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国外赛事时,那里的华人老乡们送给他的礼物,现在是时候用到它了。
“这是我用来做自由滑表演服的材料,服装设计也要麻烦你了。”
尼金斯基好奇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张素商回道:“《献给尼金斯基》。”
他微笑着:“毕竟离开之前,要留一份礼物给世人,我希望这个节目足够美丽,令人铭记,而你是这个时代最接近艺术化身的存在,当然,这个节目也是给你,我在艺术领域的知己。”
第1o1章
时代的洪流席卷而来时,我们都无法独善其身,不如投身其中,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琴声》片段摘抄
尼金斯基在这个赛季没有接收其他人的编舞邀约,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给张素商的节目之中。
他这两年已经通过编舞赚的盆满钵满,本人还是俄国冰协、舞协的干事,妻子的舞蹈教学事业也蒸蒸日上,大女儿吉拉更是考上了圣彼得堡大学,同样进修医学,准备以后做个医生,小儿子也开始上幼儿园了。
其实罗慕拉本来打算将孩子带在身边直到上小学为止,但全职育儿不到一年,她就开始受不了不工作的日子了,最后还是把孩子往育儿所放,早上送,晚上接。
可能是张素商写小说时太卖力,他周围的女孩们都坚定了“女人必须要有工作”的念头,训练时没一个喊苦的,工作时全是劳动先锋,像安菲萨,去年还在工厂里拿了奖。
张素商去年去美国巡演时,还被邀请拿着话筒,在一个挤满了女性读者的会场中做了一场演讲,主题是女孩们要工作,握住经济权才有尊严,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才能推动有利于自己的权益。
波伏娃说得好,女孩这一生要面对太多诱惑,不工作也可以回去给男人生儿育女,靠男人养,许多女孩一开始就被引导到了这条“捷径”上,靠男人立足固然轻松,可尊严、权益也就不要想了。
必须工作,劳动最光荣,不仅能得到金钱做报酬,还有立足社会的独立性和尊严!
演讲结束时全场一片掌声。
张素商心里还不断挠头,他直到现在还坚定地认为自己对男女平等的观念就是普普通通21世纪青少年的水准,怎么放2o世纪,他就被奉为斗士了呢?
他真的只是个在网上会被评为“头脑正常”的普通男性而已,顶多帅一点。
因为读者们太热情,后来张素商还主动劝她们,不要一口气买三套他的书,买一套看看就够了,剩下的钱可以攒着。
世道乱,有存款应对风险总比没有好。
女孩们围着他,眼睛都亮亮,的离开前有个大胆的少女问他:“听说你是俄国留学生,您入党了吗?在阿美莉卡的人如何入党?”
张素商:……有关这个,他也不太清楚,他也没在阿美莉卡入过啊。
总之他身边的女孩们没有一个甘于蹲家里做全职主妇,尼金斯基把大部分编舞任务推掉也是基于此,既然只有张素商这一单,他平时就可以多带带儿子,时不时还能把人领到冰场边玩耍。
张素商也借此见识到了尼金斯基身上比较“毛子”的一面,他完全不怕儿子着凉,小棉衣一裹就把路也走不稳的孩子往冰上带。
最后小安东,也就是尼金斯基的儿子依然走不稳,但他先一步学会了在冰上站稳。
小孩的姐姐为这种奇妙现象取了个名字“两栖幼儿”,特指那些可以同时在地面、冰面行走的3岁以下幼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素商家的小兴华也属于两栖幼儿,但他习惯给兴华上冰的时候多穿点,用米沙的话说就是“教练,你家女儿穿得好像一头熊”,所以兴华在冰上的表现不如安东那么亮眼。
但也没关系啦,毕竟这姑娘对运动兴不大,平时最爱坐着看书,张素商只能定下家规——张兴华小朋友必须每天至少运动4o分钟,而且别的可以不练,障碍跑一定要练,他甚至偷偷教自家姑娘怎么开过枪支保险以及瞄准。
小女孩自然顶不住后坐力,但他们可以先学会技巧。
别看张素商本人已经做好回国燃烧自己的准备,对兴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等战火开始以后机灵点,看到危险就立马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而当尼金斯基终于拿出成品,而张素商在训练场进行了第一次表演后,整块宽阔的冰上寂静无声。
娜斯佳问尼金斯基:“你打算用自己的舞蹈生涯去成全他,是吗?”
尼金斯基回道:“这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不一直是在互相成就吗?现在张素商没法在冰面上留多久了,那么就让他们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