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归虽然年纪小,但机灵,他父亲是世子早年的下属,后来牺牲了,世子就把月归捡回来养着。”
一芍边给少夫人梳头边说道:“世子喜静,贴身仆人只有月归,而且定远侯府是将门,规矩已经不多了,比起文臣世家里的条条框框,少夫人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提到这事,黎洛栖就头疼,双手托腮让一芍梳头:“我后日就要陪母亲去光禄大夫家,万一做错了还不自知,母亲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一芍笑道:“只要少夫人愿意花心思,很快便能学好。”
“你少安慰我了,自从来了侯府,世子的病也没见好,我倒是被母亲罚了几轮。”
“可是少夫人让世子愿意喝药了,而且你刚才送进去的东西他都吃完了!在侯府里,从来没有人能劝得动世子,就连侯爷都不能。”
黎洛栖让一芍说得有些惭愧,其实药是她喝的,苹果汁是因为赵赫延自己想吃的……
但想到他比自己还生死难卜,黎洛栖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第二日大清早,定远侯府生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
沈嬷嬷携着一群掌事老嬷嬷来了扶苏院,在等黎洛栖交作业之时,低声攀谈了起来——
“昨夜二公子院里差点走了水,吓死人了!”
“吓!管事的说二公子三更半夜在烧衣服!”
“好端端的烧衣服做什么!”
“二公子处事向来温和,再想不开也不会烧东西的呀!”
“我看烧的都是金贵料子,夫人一大早问二公子,他只说以后别往他院里送和世子一样的衣饰。”
“世子和二公子的感情向来深厚,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就是啊,夫人让他来扶苏院时,他吓得脸都白了,一大早就赶着入宫。”
“那世子怎么说?”
“世子就让厨房把侯府里所有的公鸡都杀了,给二公子院里送去,说是给他炖鸡汤。”
“瞧,世子还是对弟弟很好的。”
“……”
在几位老嬷嬷八卦的间隙里,黎洛栖已经把面前的这尊花瓶插满了花。
“少夫人,您这花插得也太满了!”
“阿嚏!”
黎洛栖让花粉惹得打了个喷嚏。
“您瞧,这要是送进世子屋里,他不得受罪了!”
嬷嬷正数落着,忽然,那间朝南的大房子门楣一掀,众人噤声望去,就见月归推着赵赫延出来了。
这下可好,方才还谈论得眉飞色舞的嬷嬷们,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纷纷朝赵赫延行礼。
黎洛栖左手右手都抓着花,想到赵赫延有清早起来晒太阳的习惯,于是忙道:“沈嬷嬷,你们到我屋里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