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昔日将军,现在整日手不离书,黎洛栖心里轻叹了声。
还要跟一个要去东厢房睡觉的夫人置气。
她走到赵赫延跟前时,一道淡淡的天竺葵蓬松香气便落了下来,顷刻就在这沉冷的床帐间弥漫。
少女蹲下身,就在拔步床外仰头看他,双手抱着膝盖,一双清凌凌的眼神里全是那张深邃侧颜。
“夫君是不是想我以后都宿在正屋这里?”
她的声音干净清透,听得人心神不由被她勾去,赵赫延侧眸看黎洛栖,这只小猫就蹲在他的床边,手里的书稍微一卷,敲在了她头顶上,“你方才便是成心气我。”
黎洛栖歪了下脑袋,嘟着嘴道:“我哪里有!”
赵赫延沉着脸,“我在马车上说的话,你真当耳旁风听去了。”
黎洛栖愣了愣,忽然似想到什么,起身就往屏风外跑了,赵赫延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因为生气而胸膛微微起伏,蓦地,耳边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珠玉声。
狭长的眼睑撩起,就见一道宛若月的俏影立在床帐边,纤细皓腕抬起,在扶着头侧的桃花步摇。
“是这个吗……”
她问。
赵赫延眸光愈深,“还有呢?”
还有?
黎洛栖仔细在想,“没有啊,你就只说今晚戴着它……”
说到这,她便往前了一步,又蹲在方才的位置上,“夫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赵赫延幽深的瞳仁里满是那只粉色桃花,似受了某种蛊惑,沉沉地“嗯”了声。
黎洛栖歪头,它又响了,在他心头震起。
“既然想我宿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她眼神认真且严肃。
赵赫延却是微怔:“什么话?”
黎洛栖努了努嘴,掐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东厢房住得这般舒服,倒是我这间正屋配不上你了。”说到这,她眼皮一压,“夫君为什么不直说’我想你来睡’?”
赵赫延想到方才那番场景,她急急回来就要往东厢房去,左右他这几日做的都白费了,还是留不住她这只小野猫了。
只是此刻,生气的话到他嘴边,绕了一下,说出口便是:“有别人在。”
黎洛栖愣了愣,忽然“扑哧”笑了声。
赵赫延有些不自在,瞥过头去,露在黎洛栖这边的耳朵却冒了点红。
“夫君?”
她唤了声,赵赫延还是不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