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延冷笑,“那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黎洛栖抿了抿唇:“可她是你祖母啊。”
赵赫延跟黎洛栖不同,他很能记仇的,她只好晃了晃他的手,撒娇地“嗯”了两声,“好嘛~”
赵赫延看她蹲在跟前,腿都麻了,“有什么事让一芍回来叫我。”
“我也没那么弱嘛。”
赵赫延剑眉皱起:“你方才不是说要麻烦我吗?怎么现在就不麻烦了?”
黎洛栖:“……”
赵赫延是多想她有麻烦啊!
“我知道了……”
赵赫延的气息压下,手掌的虎口刚好嵌上她精致的下巴:“知道什么?”
黎洛栖脸颊让他勾起,他一笑,她就忍不住烫:“有事就找、找夫君……”
“没事呢?”
她脸颊上的肉让他捏着,嘟起的嘴唇糯糯道:“没事也找夫君。”
赵赫延满意了,修长的手指压下她毛茸茸的围脖,俯身在幼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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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扶苏院去莲芳院的路上,黎洛栖想抬手摸脖子,但沈嬷嬷在跟前,她连腰间束着的禁步都不敢闹出声音,正沉默地走着路,却听沈嬷嬷率先开口:“少夫人可是觉得这身锦衣不自在?”
黎洛栖下意识摇头,结果步摇又撞响了,不打自招。
沈嬷嬷:“老夫人喜欢相貌俊俏颜色明艳的孩子,您今日这番打扮就很得她老人家的心,您瞧,老夫人本是火急火燎地从明镜寺回来的,见着您脾气都歇了一半,等您解释完,就牵着你手喊孙媳了。”
黎洛栖惊愕地张了张嘴,难怪她初见老夫人就觉得她慈眉善目,一点都不信她千里迢迢地从明镜寺回来是对她兴师问罪的……
被沈嬷嬷这么一安慰,黎洛栖心里就有底了,看来这顿饭没什么大问题,直到她进了莲芳院,还没进门就忍不住打喷嚏——
“咳咳咳!”
“少夫人,您怎么了?”
黎洛栖拿起帕子捂着口鼻:“好辣。”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老嬷嬷,朝黎洛栖行了道礼:“宴席备好了,请少夫人入座。”
黎洛栖忍着那道呛辣之气,进门先是朝老夫人行了道礼,老人家正在吩咐布菜,见孙媳来了,忙招了招手,“来,坐这儿来,这天寒地冻的,吃点热辣辣的才够舒服,我这为了给阿延祈福啊,咬牙在明镜寺吃斋念佛四十九日,就想着这一口,呀不对,佛祖面前不能念口舌腹欲,阿弥陀佛……”
黎洛栖不敢说话,怕开口就被这红彤彤的辣油烟火气呛着,刚要坐,就听老夫人朝一芍道:“把少夫人的脖领儿摘了,这辣菜吃一会儿便热了。”
黎洛栖一听,指尖就下意识抓着白围脖,低声道:“不用,我这会还有些冷呢。”
老夫人:“小脸蛋都起了红,还说冷呢?”
黎洛栖手背忙压了下脸颊,腼腆地笑道:“若是热了我一会便摘下来。”
老夫人笑道:“在祖母这儿不用这么拘谨。”
黎洛栖也不想拘谨啊,而且她现在看到这一大桌辣菜还没吃就先麻了,实在是方才出门前,赵赫延在她脖子上咬了口,这印子过一夜都还在,想到这她就恨了,现在是谁给她招的麻烦事了!
“祖母,我给您盛。”
老夫人倒是很享受晚辈的照顾,先是寒暄地问了家庭情况,知道黎洛栖从小跟着父亲在书院念书,一双浊眼亮了亮。
“我是在明镜寺斋戒念佛,但又不是与世隔绝,阿延的父母还想瞒着我冲喜的事,呵。不过小栖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怪青云道长看重你,你也别觉得他是个神棍,他能算出别人有血光之灾,怎会算不出自己的,定是看出你是福厚之人,才跟着你的。”
黎洛栖:“祖母,您不是信佛的吗?”
老夫人深看了她一眼:“我信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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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莲芳院回来,黎洛栖一进房门就开始倒水猛喝,紧跟着咳得起劲,赵赫延刚要靠近,就见她往后退,朝一芍道:“快把净室的浴桶倒满热水,我身上净是一股辣味。”
赵赫延眉宇微凝,看着这只吃得一脸红扑扑的小猫儿躲进了净室,连个眼神都没扫他。
一芍倒了热水出来,正要像平日那样守在净室门外,却见世子过来了,他什么都不用说,一芍立马原地消失。
黎洛栖泡在浴桶里,整个人缓缓舒散开,双手搭在浴桶边撑着疲惫的小脑袋,眼睑半阖着,脸颊热得红润透明。
泡了一会后,手心在热水里捞了捞,忽然现浴巾没有拿进来。
“一芍,我的浴巾……”
她懒绵绵的唤了声,实在提不起劲,只恍惚听见净室门响,嘟囔道:“北方的菜真辣,舌头漱了好几次冷水都还是肿的……”
忽然,热水面泛起浅浅涟漪,浴巾缓缓打了个旋渗入水中,男人黝黑瞳仁看着那挂在桶沿上的浴巾一点点支撑不住完全坠落时,唇角勾着浅淡的笑,像这浴室蒸起的薄薄雾气,“这么辣啊。”
就在浴巾贴到纤腰的瞬间,身后一道嗓音响起,原本困倦的黎洛栖蓦地寒毛一起,猛然扭头看去,就见赵赫延正托腮停在不远处,清瞳一睁,捞起浴巾捂在胸前:“夫、夫君,不用你拿……”
“我方才说的话,你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