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眼前的小事,很快就过去了。不值得耗费心力,我想的是以后的事情。”
沈成岭疑惑地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媳妇比自己想的就是多一些,前瞻性很强。
“咱五个孩子在村里和其他孩子没啥区别,可自从见了汛哥,我就打心眼里喜欢那孩子。
那孩子懂礼貌,有教养,咱们家珠儿和老五跟着学了不少字。
我觉得咱们的孩子不能再土里刨食吃了,不能像咱两个一样,一辈子困在这小村子里。”
沈明珠闭着眼睛听着,心里颤,娘真的很有远见。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有人问山里的放羊娃。
你长大干什么?
娶媳妇。
娶媳妇干什么?
生孩子。
生孩子干什么?
放羊。。。。
沈成岭有些没理会她的意思,木讷地问:“不去村里,去镇上吗?”
邹氏思量了一番说道:
“老五喜欢读书,那就鼓励他读书,老大喜欢种田就鼓励他好好种田,老二喜欢打打杀杀,多学些拳脚,说不定,说不定以后做个武先生也好呢,老三,老四暂时没现有什么爱好……”
沈明珠:有个名人曾经说过,因材施教,就是这样的吧。
她高兴地翻身,踢了踢腿。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以后老五上午在家里习读书籍,下午再去地里和哥哥们干活。
晚上由老五教其他人识字。
多认识些字,总归是不吃亏的。
邹氏去镇上帮人浆洗衣服,珠珠跟着几个哥哥。
“去人家里做工,要看人家脸色的,你还是在家给孩子们做饭吧!”沈成岭不忍心让妻子出去做工。
他都习惯了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工头责怪自己的时候,不吭声,低头认错,心里暗暗把工头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
哎!那个死工头,以前和他们一起扛大包,就因为会识字能计数,才当了工头。
读书的好处多多呢。
夫妻两个商量定了,心里畅快多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邹氏就起来做饭了,烙了一大摞饼,掺了好多的红薯面,黑黑的,硬硬的。
她给沈成岭装了三个,看着男人出了门。
她自己待会儿也要出去,去镇里找工做。
她拿了布袋子,给自己装了一个。
沈明珠悄悄地翻动着布袋子,趁娘不注意,在里面塞了些油油脆脆的青豌豆。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老大,老大!”
沈明珠从炕上爬下来,急急地跑了出去。
这个声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是老虔婆的声音。
自从和老屋分开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往过。
沈明珠在外面玩,经常能碰到下地归来的秦氏。
她甚至能感觉到秦氏那鄙夷的眼睛扫过她的身子。
她总是忍不住怒哼哼地瞪着老虔婆。
过来过去那么多人,秦氏也不敢下手打自己。
“老大媳妇,这一年娘想了很多,总归是一家人,不能这么老死不相往来的,孩子们都大了,大明快要说亲了,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不和睦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