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一盘葡萄走了进去,她看到姚祁喆手里的荷包愣了一下。
这是沈家那姑娘送给他的,这孩子一直带在身上。
“于嬷嬷,你来了!”姚祁喆止住笑说道。
“来,尝尝这葡萄,小是小了点,但甜得很,李嬷嬷早上去林子里找到的。”
姚祁喆从椅子上跳下来,接过于嬷嬷手里的葡萄盘子,拉着于嬷嬷坐下。
“嬷嬷您坐!”
“汛哥,最近的功课学的怎么样?”于嬷嬷笑着问。
“每天读书,《论语》快要读完了。”
“好,大多数的字你都认识了,你不认识的,于嬷嬷也不认识,也帮不上你的忙了。”于嬷嬷有些失落地说。
“奶娘,你从小把我带大,又陪我走了那么远的路,还照顾我,我感激不尽呢。”
于嬷嬷笑着把他揽入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才多大点孩子,说话跟大人似的。”
于嬷嬷心疼地叹了口气。
“于嬷嬷,我们还走吗?”姚祁喆扬起脸小声地问道。
于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忧虑问道:“汛哥,你想回去吗?”
姚祁喆摇摇头又点点头,山大王对他很好,他舍不得走。
可是,父亲让他一路拜佛到京城,他没有完成父亲给的任务。
于嬷嬷看着姚祁喆一脸凝重说道:“你父亲给的任务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丢了性命呀!“
她一直暗中观察山大王,想弄清他的来历。
山大王不可能是普通的山匪,他的刀法,程干将的剑法,都是极不普通的。
还有山大王随身带着的匕,可惜她只见过一次。
于嬷嬷突然想咳嗽,她红着脸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她把姚祁喆放下来,扭头使劲咳了一下。
嗓子里涌起一股甜腥,她强压了下去。
这一阵,她总觉得浑身无力,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人也提不起精神。
“嬷嬷,你怎么了?”汛哥用小拳头帮她捶背。
“没事儿,有些受凉了,不要紧!”
“我让干爹给你请大夫吧!”
“不用,汛哥,你听着,不管于嬷嬷在不在,你都要照顾好自己……”于嬷嬷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要害他,他能做什么呢。
她心里泛起一股苦涩。
“嬷嬷,你怎么了?”姚祁喆的眼神里有些惊恐。
自从记事起,他就没离开过于嬷嬷。
看到于嬷嬷的脸色,他心里很怕。
“没事,来吃葡萄。”
于嬷嬷的手有些颤抖,把葡萄剥了皮送到他嘴里。
山大王和程牵站在高高的土丘上,俯视练武场里一群光着膀子,哼哼哈哈的人。
山大王满意地点头笑呵呵地说:“不错,像个样子了,咱们这人还是少点,有机会再弄些年轻人来。”
“沈家二小子来了,你看那个绑着沙袋摔跤的那个就是!”程牵用手一指。
“怎么样呀?”
“小伙子很聪明,他来了之后,经过了沉默期,很机灵,不错。”程牵笑着说。
所谓的沉默期就是来到寨子之后,两天之内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
所有的事情都靠自己观察思考,如果能快适应,并能融入集体,那就是过了沉默期。
“挺勇猛的!”山大王抱着双臂,看了一会儿说,“走,下去看看!”
正在操练的一群汉子看到山大王来了,都放下手里的棍棒,恭敬地站好,一脸崇拜地看着山大王,二明也站到了最边上,瞪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