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不理他继续说:“汛哥出生的时候,闽王家的后院着火,烧死了老太太,那火光大的几里地外都能看到。
随后就有人来报说,前面打了败仗,损失惨重……闽王气的都吐了血,在汛哥一岁生日的时候,朝廷的问责下来了……”
于嬷嬷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大口地喘着气。
“这些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山大王的手指捏的嘎嘎响。
于嬷嬷无奈又痛苦地笑了笑说:“他们都说汛哥是个不吉利的,不能养在身边,他一岁的时候,我就带他出来,拜佛赎罪。
我们还没有走到京城,他身上的罪孽没有洗清,他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的。”
山大王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地看着于嬷嬷:“罪孽?那罪孽都在闽王身上,把这些推到一个孩子身上,那证明闽王更是个软蛋。”
山大王轻蔑地笑了几声。
于嬷嬷盯着他腰间的匕,离得很近,看的更真切了些。
她身子又是一颤,死死地盯着匕。
“你是……这匕……我家小姐……”于嬷嬷脸憋得青紫,脖子上的青筋爆裂,捂着胸口想咳嗽。
“于嬷嬷……”山大王转身想扶她起来。
于嬷嬷紧紧抓住他的手,双目瞪的大大的,嘴角的血开始往下流。
“于嬷嬷,我去找人……”
“不……这匕我认识,是我们家小姐的。”于嬷嬷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你答应我一件事!”
山大王点头。
“求你……照顾好汛哥,他是我们齐家的血脉,也是小姐的唯一骨血,小姐是有苦衷的……读书、练武,汛哥……”
于嬷嬷挣扎着跪在山大王的脚下,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于嬷嬷……”山大王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山大王眼圈有些红,想到以前的事情,他心里堵的难受,这些年尽量不去回想,但老天让他遇到了这个孩子。
他抱起于嬷嬷,急急地朝外面跑去,出门的时候,他看了西屋,门关的紧紧的。
寨子上没有大夫,于嬷嬷走了!
李嬷嬷说,她早就病入膏肓了,一直死撑着。
姚祁喆跪在于嬷嬷面前,痛哭不已,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于嬷嬷埋在了寨子的后山上。
姚祁喆跪在小小的土包前,低头流泪。
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于嬷嬷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父亲母亲都不喜欢他,他也不想回到他们身边。
他抬头看到枝头的小鸟,他多希望自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在林子里飞来飞去。
程牵和山大王两个魁梧大汉,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儿子!起来吧,跟干爹回去。“山大王声音有些哽咽。
“孩子,走吧!”程牵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山大王俯身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姚祁喆窝在干爹宽阔的胸膛前,痛苦,委屈,心酸,无助一齐涌上心头。
他搂着山大王的脖子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山大王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程牵的大手拍了拍山大王的肩头,转身离开了。
“儿子,于嬷嬷不在了,干爹在,一直都在。”七尺汉子的泪水滴落到了姚祁喆的脸上。
“爹!”姚祁喆一边哭一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