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过着。
搬到延福宫的第二天,絮晚与静好便提着礼物来寻满歌。
后来的日子也不过是请请安,绣绣花,看看书,下下棋,怼怼故意来找事的美人而已。
或是与若思一起看言辞“跳舞”。
午后,满歌依旧是自得地在小榻上看书。
当日的信件已经送到哥哥手上,想必哥哥能懂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在宫内对自己虎视眈眈,这把火难保没有一日会壮大,成为燃烧两个勋贵之家的火种。
水至清则无鱼,何况梁家贵为丞相,总有树敌或别人眼红的时候,只看父亲会将查到的证据透露给谁了。
父亲作为殿阁大学士,与丞相共同辅佐帝王政事,也算实权在握。查一些东西不算难事,将一些证据拱手让人更不算难事。
何况当今圣上16岁登基,距今不过三年。
先帝皇五子东方宇轩与皇三子东方宇浩无一不对帝位虎视眈眈。
昔日朝中拥护两位皇子的大臣不少,如今也有未完全臣服当今圣上之辈。
比如将自家嫡女嫁与皇五子,如今的安王的吏部尚书(从一品文官)——孙家。
而安王也是蠢蠢欲动。先帝在时,他曾奉旨领兵平定北域翎国,使北域正式归在嘉佑国下。开疆拓土,功不可没。
若能让梁家与孙家互掐,想必是皇上乐见其成的事情。
满歌深知东方宇盛不会着急对梁家下手,毕竟梁丞相乃先帝最看重的文官之一。在他根基未稳之时,只要梁家拥护他一天,他就可以轻松一日,做出更多政绩,堵那些大臣们一个哑口无言。
可若除掉了吏部尚书,换上东方宇盛自己的人,从此人才的选拔便可以让皇上安心,朝堂中也不怕缺少他信任的新鲜血脉。
那梁家,自然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满歌虽未同父亲母亲以及哥哥说自己前世今生之事,可她自重生回来做的事他们都一件件地看在眼里。他们也知晓当今圣上冷漠多疑,满歌必须入宫才能稍微消除他的顾虑。
在暗自惊叹自家女儿(妹妹)聪慧从容之时,也明白了女儿(妹妹)究竟要争些什么。
为了偌大家族的性命,在不伤害国本的情况下,他们自会全力相助。
满歌轻轻翻过一页书,侧颜恬静美好,不容亵渎。
“娘娘,”若思上前,“内务府送来了封嫔的吉服。”
满歌合上书本走到正厅,见内务府总领太监陈江河已经领着两个小太监在殿外候着。
满歌坐在主位之上,陈江河领着两个小太监上前,行完礼便谄媚道,“娘娘,这是按若思姑娘要求改好尺寸的吉服,还请娘娘过目。”
若思上前检查,见没有问题便将衣服端到满歌跟前。
“公公辛苦了。”满歌笑得挑不出错处,眼里的惊喜却瞒不得人。言辞上前将赏银给了陈江河。
陈江河接过赏银,又是熟悉的笑容,“谢娘娘,谢娘娘,明日便是娘娘的好日子,奴才就不叨扰娘娘了。”
满歌目送陈江河出门,回头看见若思已经将衣服在内殿挂起来。
“娘娘,这衣服真是好看。”
满歌看着眼前有着繁复绣花的正红色吉服,又看着若思将前两日内务府送过来的吉服冠以及各式金银玉细钿拿出来。
若思将东西归拢在一起,“娘娘可要现在先试一试?”
“算了,”满歌独自绕过屏风坐在小塌上,“总有穿的时候。”
言辞与若思对望一眼,好像自家娘娘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宠辱不惊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却总是要装得多稀罕那份恩宠。
当真是累得慌。
下午的时光一闪而过,旁晚东方宇盛陪满歌用了晚膳,叮嘱满歌好好准备明日的册封礼,而后又赶回御书房批奏折。
二月二十五,诸事皆宜。
满歌坐在镜台前,内务府的老人刘嬷嬷正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