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太后娘娘档灾,是,是臣妾之幸——可臣妾福薄,福薄,终究是未能挡住……”满歌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东方宇盛眼中带着疼惜,“与你无关,莫要怪罪自己。”
“那臣妾,臣妾,”满歌想要坐起来,却是无能为力,只得用手牢牢抓住东方宇盛的手,“臣妾,从此再也无法见到皇上了吗?”
一番话被满歌快说完,她胸膛起伏愈严重,随后又是剧烈的咳嗽,口中包着新鲜鸡血的药膜被她的牙齿咬破。
在东方宇盛看来,满歌是硬生生呛出一口鲜血。
“歌儿!”东方宇盛快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胡言乱语!朕一定会让歌儿活着,歌儿莫要害怕。”
他轻轻拍着满歌的后背,就像四五年前那个冬夜里轻轻拍着那名女子的后背一样。
满歌不知晓他内心所想,只顾着做戏。
只见她的泪水蓄满眼眶,然后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伴着从未停止的咳嗽。
她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东方宇盛的手上,整个人窝在东方宇盛怀中,任由他为自己顺气。
“臣妾蒲柳之姿,一朝入宫,得皇上宠爱,是臣妾此生之幸。”满歌此刻像是回光返照,说出来的话愈顺畅。
“臣妾可为太后娘娘挡灾,是臣妾的幸事。此番入宫,得皇上宠爱,也算毫无遗憾……”
“朕不许你胡言乱语。”东方宇盛开口打断满歌,“歌儿,朕定会让你好起来。”
满歌却只当那是东方宇盛安慰自己的话,嘴角微微向下,眼神中像是带着希冀,又像是绝望。
“好,臣妾相信皇上。皇上,你不要忘了臣妾可好?”
东方宇盛将满歌搂在自己怀中,“朕,定不会忘了歌儿。”
此刻延福宫中温情尚在,而明宁殿中却是一众后妃焦急等待,奴仆们不断进出,只是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太后娘娘被梦魇折磨,一夜未睡。今早才刚刚睡着,又是胡乱地动着手脚,被唤醒后,嘴里喊着一句又一句,“不要过来”。
皇后娘娘略显心急地看着杨太医,可无论杨太医如何诊断,太后娘娘都只是脉象有些虚弱而已,未现其他病征。
“娘娘,何不派人去请皇上过来,嫔妾瞧着,太后娘娘如今的情况,像极了池嫔娘娘。”何婉悦眸中也是带着担心,开口提议道。
皇后娘娘扶着若梦的手,勉强稳住身形,她似乎是窥到了什么,却没有及时抓住。
“皇上如今在池嫔处,池嫔方才再度吐血,只怕也是不好。”皇后娘娘摆手让太医下去,亲自走到睡得极不安稳太后娘娘身边。
“母后,你可安好?”皇后娘娘声音温柔,轻声问道。
太后娘娘疲惫地动了动眼皮,如今她头痛异常,本就不想说话。此刻听见是皇后问,更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皇后娘娘轻叹一口气,“染雨,去请皇上过来。”
染雨领命,快跑着去了延福宫。
东方宇盛听见这消息,在满歌的极力劝说之下,又是整理衣物,前往明宁殿。
而东方宇盛前脚刚走,若思便闪身进了殿内,看着已经端坐好的满歌,“娘娘,一切已经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