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听罢,自是让自己身边那候在门外的太监去了银杏的房中,果然取来一小碗粥羹。
“回皇上,此粥羹内被下了足量的红花研磨成的粉,若是用足一碗,只怕不仅小产,今后也会难以有孕。”
为嫔位以下的宫嫔请脉的许太医也是异常上道地接过粥羹,浅尝过后,回话道。
何婉悦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她明明只吩咐那小宫女下小半包便好,只是会让宁舒颜小产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宁舒颜从此不孕。
东方宇盛气急,“放肆!”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东方宇盛看着略显狭小的殿内黑压压的一堆头顶,心中怒气半分都没有消去。
皇上身边的人将银杏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现任何端倪。
昭良殿内也是来来回回地搜查,都没有现红花粉的痕迹。
此时看来,问题只能出在御膳房之中了。
而何婉悦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可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思。一则她给了足够的银钱;二则她也承诺,若是一朝事,她会保住她全家从此衣食无忧;三则,她只给了银钱,没有给什么信物,想来真要查,她也有借口逃脱。
寅时四刻。(凌晨四点)
王忠心脚步匆匆地走进东偏殿,后面跟着的是被两名太监压着的一个被堵住嘴的小宫女。
“皇上,”王忠心弯腰,“奴才在这小宫女的枕头下搜到了此粉。”
说罢,他将药粉呈上,待许太医接过药粉后,王忠心又道,“此宫女神色慌张,奴才方才盘问几句,她已经全盘招出。”
王忠心上前拿出那小宫女嘴里的破布,“不许再大哭大叫,还不向皇上从实道来!”
那小宫女哭得打嗝,“皇上,皇上饶命……一切都是何美人逼迫奴婢做的,她说,要下两大包,让宁才人一尸两命,可奴婢不敢……她还说,若是奴婢不从,她便要杀了奴婢和奴婢的亲人!”
“你胡言乱语!”何婉悦急步上前,抬手扇了那小宫女一巴掌。
“皇上,皇上明鉴,臣妾从未做过啊!”何婉悦跪在东方宇盛面前,小脸抬着,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没有说谎!今儿来找奴婢的便是何美人身边的蕊儿姑娘,她给了奴婢这红花粉,还威胁奴婢。奴婢害怕事之后奴婢只能惨死,所以趁蕊儿姑娘不备,偷偷盗取了她的钗子!”说罢,她视死如归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里面包裹着一个素银钗子。
而蕊儿确实惊慌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髻,现上面的簪子还在,当即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那小宫女趁着帮她重梳髻的时候偷走了她的簪子呢。
东方宇盛接过王忠心呈上来的钗子,只是一个素银钗子,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何婉悦瞧了一眼那钗子,确定那不是蕊儿的东西,心下兴奋异常,表面更是哭得厉害,“皇上,嫔妾记着蕊儿没有这钗子!”
蕊儿也是反应过来,“皇上明鉴,那钗子不是蕊儿之物!”
“皇上!”何婉悦自认为胜败已定,站起来走上前几步又跪下,“嫔妾从未对宁妹妹有谋害之心,此番却遭此冤枉,求皇上为嫔妾做主啊!”
蕊儿心下奇怪,细细看了一眼那个簪子,随后压下心中的怪意与兴奋道,“皇上,奴婢记着,那簪子是银烛的贴身之物,皇上只看看钗子尾部有无刻有一个小小的珠字!”
而那小宫女看着那个钗子,像是如梦初醒,“不……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