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竟然没有迷路。”
望京小腰烤串店内,骆梓杭一口一口地撸着羊肉串,那模样活像三天没有吃饭一样。
舒青末一边觉得搞笑,一边又觉得亲切,他把锡纸盘里的烤串全都挪到骆梓杭面前,道:“有地图导航,怎么会迷路。”
舒青末下榻的酒店离节目演播室很近,直线距离不过一百米,所以他没有住到几公里开外的骆梓杭家里。
现在两人吃宵夜的地点位于酒店和骆梓杭家之间,对两个人来说都很方便。
“你快吃啊。”骆梓杭见舒青末几乎没动筷,忍不住催促道,“这些都是真材实料的羊肉串,你在南城可吃不到。”
南城自然不是没有羊肉,只是通常不这么吃。
南方的烧烤口味多样,有五香麻辣之分,食材上会一遍一遍地刷上油、调料,最后撒上辣椒粉、胡椒面、一把小葱,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北方的烧烤粗犷豪迈,金针菇、韭菜只按份卖,大块牛羊肉全靠孜然走天下,味道上的确不如南方精致,但吃起来非常过瘾。
“我在疆吃过更正宗的羊肉串好吗。”舒青末笑道。
“也对哦。”骆梓杭听舒青末这么说,索性把最后的几串羊肉都归为己有。
“你每天都忙到这么晚吗?”舒青末问。
“之前还好,每天都准点下班。”骆梓杭道,“最近是因为馆里月底要开一场国际交流会,我得整理每幅作品的资料,还得联系外方,每天事情都多得要命。”
“那你们有加班费吗?”舒青末好奇地问。
“没有。”骆梓杭耸了耸肩,“只会调休回来。”
“社畜果然很不容易。”舒青末打道。
“那可不。”骆梓杭道,“不说我了,你呢,怎么突然跑来北京录什么综艺节目?”
舒青末把他和方婉柔的交易说了说,当然也给骆梓杭分析了方婉柔的真实意图。
骆梓杭听完后把饮料杯一放,皱起眉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舒青末折着手中的餐巾纸,淡淡地说道:“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
无论是工作还是进学,舒青末都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克服时间上的硬伤。
就好比之前他偶然之下得到郑功勋的赏识,被带去疆参与国家项目,接着又偶然之下结识常月娥,获得去北京博物院工作的机会,这些都是契机,大大缩短了他正常前进的道路。
因此他若想短时间内搞垮方婉柔,就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契机自己出现,而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为自身创造有利条件。
综艺节目就是摆在舒青末面前的一个机会。
尽管这个机会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若是没有把握好,容易反噬到自己。
但如果舒青末把握好了,那他就能借此在圈子里站稳脚跟。
在说这些话时,舒青末的语一直不紧不慢,脸上也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周身包围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之感。
骆梓杭全程听得一愣一愣的,手上拿着的烤串早已凉了也没有现。
半晌后,骆梓杭回过神来,放下烤串靠在椅背上,远远地打量着舒青末道:“老弟,你变了。”
舒青末挑了挑眉,拿起饮料道:“你穿一身西装,好意思说我?”
骆梓杭摸了摸后脑勺,难为情地说道:“我这不是工作需要嘛。”
舒青末啜了一口饮料,无奈道:“我这是生活所迫。”
“哎。”骆梓杭叹了一口气,又重拿起烤串道,“你有没有现,我们都长大了。”
“是啊。”舒青末也有些感慨,“被迫长大。”
校园到社会的过渡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周遭环境生剧烈改变,接触的人和事也不再局限于校园之中。
如果说出生伊始到毕业之前是从零到一的过程,那么适应社会就是短时间内从一到百的过程。
回过头去看,舒青末还曾经担心他和骆梓杭的关系会因告白而变得别扭。
但现在看来,他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骆梓杭不可能会一直喜欢他,除非两人还待在校园之中,周围的环境永远不改变。
想到这里,舒青末放下杯子,用审问的语气对骆梓杭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骆梓杭没听懂舒青末话里的意思,大喇喇地反问道:“什么情况?”
舒青末点到即止:“你的同事。”
骆梓杭撸串的动作一顿,差点没呛着。他喝了一口饮料,神色不自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吗?”舒青末笑了笑,“你那同事对你说话态度那么不好,就你这暴脾气,还不偷偷给我吐槽两句?”
“咳咳。”骆梓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确实比较特殊。”
舒青末好奇地问:“是谁?”
“杜老的孙子。”骆梓杭撇了撇嘴角,视线落在烤串上,“人家不可能看得上我。”
杜文笙的地位丝毫不比舒青末的爷爷差,况且他尚在人世,又在北京这寸土寸金的地界拥有私人博物馆,可见他的孙子一定出身金贵,眼界也不会很低。
“所以你这是打算单恋到底了吗?”舒青末好笑地问道,“不愧是你,骆怂包。”
“喂。”骆梓杭不满道,“你怎么又提这个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