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嘟噗嘟……”
它们带着他扰乱的思绪,迅地上升、上升,再上升,直至可以畅快吐息的水面,尖叫地释放出深埋的情愫。轻快的响声爆裂,仿佛一场为他们举办庆典。
潭水,这池冰冷的潭水里。
近在咫尺的皮肤泛着漂亮的红,美好得引人颤。
沉进潭底的衣衫使身体一轻,脱力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
她闭上眼睛,彻底成为了依附他的养分而生长的存在,任由他带着自己往水面上浮去。
兰戎却是,看得清晰。
他看见她漆黑的丝在水中肆意地散开;看见她颤动的眼睫上有一颗顽皮的气泡;看见她的温顺、她的渴求;看见出口之处投下的一片光明。
“咳咳咳咳……”
浮出水面之后,重吸入氧气的肺部一阵疼痛的痉挛。
兰戎轻轻地抚着花知婉的背部,替她顺气。
在岸上的触感更加鲜明,冰冰的指头触到滑腻的肌肤,似是一截冷硬干枯的枝干被迅点燃,似是冻结了一个冬日的冰川造访盛夏的大地。
少年羞涩地移开眼,觉得这样抚摸不太合适。
却默不作声地又多摸了一小会儿。
顺了气的花知婉感觉自己似乎在找些什么,揪着身旁的少年,脸上露出了迷茫了神色。
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她却仍觉得这样不够近。
湿漉漉的眼神在他半开的衣襟上扫了一圈,接着移向他的脸——好看的眉毛、害羞的眼、挺直的鼻梁,形状美好的唇……
啊,找到了。
“唔唔唔……”
扑上来的动作剧烈,他一下子被她带着,跌回了潭里。
月色朦胧,浅浅赶来更替的太阳光辉未来得及普照世界。那么,现在就仍算夜里,一个理智昏沉、可以阖眼休憩的,夜里。
“喂!那边有动静!去那边看看!”
举着火把出现的背景音聒噪无比。
兰戎捧着花知婉的脑袋,将她“啵”地一声分开。
“啊,等会儿再亲,有人来了。”他低低地在她耳边细语。
“不啊,亲。”说着话她又凑啊凑啊,要往小红花那边凑去。
“婉婉姐姐,不乖,不能再亲了哦!”兰戎像在教育不听话的小白痴,说话的语气颇有威严。
眼见着李彪的同伙要来,他赶紧低下头解外衫,不敢再去看她。
紧抿的唇都止不住嘴角扩大的笑意,砰砰直跳的心冒出一朵朵,小小又圆圆的快乐花苞。
他把衣服完完整整地帮花知婉穿好。交代她,像是外出的丈夫在交代家中等候的妻子。
“穿着衣服躲好,我引开他们。”
心里实在是开心得要死,他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