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沈清浔扶将坐下,跪地行了个大礼:“姑娘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自古尊卑有别,行止有序,如此这般是折煞老婆子了。”
沈清浔扶起她来,脸上却满是诚恳。
“柳婆婆,你不需惊恐,清浔以前年幼,少不懂事,在这府里只有我和姨娘相依为命,姨娘身边也只有你这个可心的人照顾,清浔这礼也是行得的。”
柳婆子叹道:“姑娘这话说不得,这本是下人的本分,说句大不敬的话,姨娘也是个可怜人。”
说完她摇了摇头:“只盼得姑娘好了以后多往姨娘处看看她,平日里,她也是太孤独了,整天跟奴婢念叨着姑娘。”
沈清浔心中一酸,连连点头。
柳婆子心中是知道今日请她来自是有事,也不多话,只是问:“姑娘今天叫奴婢来是?”
“不知婆婆可认得我院里的张婆子?”沈清浔正色问道。
“她?”柳婆子一脸憎恶:“姑娘,恕老婆子托个大,这人在这里是个祸害,留不得。”
沈清浔自是心里有底,问道:“婆婆如此说,想必必有道理。”
柳婆子说道:“她夫家是夫人娘家的管事,只因这一层来到咱们府里,自视高人一等,在我们下人中也是张狂惯了的,恐怕姑娘的事,也少不得要到夫人那里报个信,卖个好。”
她这一说,倒让沈清浔想起以前,那时她没有心机,整日里跟在姐妹后面,虽是不讨喜,但也因为胆小没闯过什么祸。
可不知怎么,每次姐妹兄弟闯了什么祸事或私自去了什么地方,独她总被夫人给训斥。
现在想来,大概是回院后,她一时兴起和霜儿谈论,被张婆子告到夫人哪去了,当时她还以为是其他兄弟姐妹告的黑状。
想到这,沈清浔正色道:“不瞒婆婆说,此次请你来正是这事,我知道婆婆对姨娘是极好的,如今我也容不得他人作践,还请婆婆能帮衬一二。”
柳婆子吓了一跳,这平日里温柔得似乎毫无脾气的二小姐怎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思量了一番,她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老婆子愚钝,尽管指使便是。”
沈清浔细声说道:“只是这事还不能让姨娘知晓,你知道的,她素来胆子就小。”
柳婆子点头称是,附耳过去,沈清浔便如此这般交代了下去……
“霜儿,”交代完毕,沈清浔大喊一声:“叫你去取些花样来怎么这么久没拿来?”
门口的霜儿一把推开门,笑嘻嘻地说道:“小姐就会使唤人,这些花样不是在小姐的箱子里吗?”
说着霜儿走过来,撇了撇嘴,轻声说道:“小姐,什么事连我都要瞒着呢?”
柳婆子瞪了一眼霜儿:“霜儿姑娘,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说得霜儿脸唰地一下红了:“姑娘说让我随意点……”
“二小姐那是心慈,能容忍你这样胡闹,可你也不小了,要懂得分寸,晓得道理,万不能因为你而让二小姐受别人指责,说小姐不懂得管教下人。”
柳婆子说完低身向沈清浔行礼:“二小姐,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