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上繁华依旧,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也让沈清浔松劲了些。
霜儿还是小孩子性子,一会扯着她看面人,一会举着小摊上的风筝叫唤着。
有好几次他们都被摩肩接踵的人群给冲散,倒是让霜儿不敢再乱跑。
平时柳婆子拿着这些丝绢是去西市卖的,西市里基本是平民老百姓常去之地。
可这平民百姓,但凡居家过日子定是精打细算,这绣品在那是卖不出什么价的。
沈清浔知道,凭着白姨娘的这些手艺,便是达官贵人府里绣娘的手艺也比不上,不如去东市看看?
霜儿有些局促不安:“小姐,大小姐他们最爱在这边逛了,要是让他们撞见,还不让他们笑话?”
沈清浔坦然地看着四周:“有什么打紧的,看到便看到,这些看不到的,不也都是让他们笑话过?”
她是记得附近有一个绣坊,里面的东西虽是精致,但也只是富于奢华,却失了淡雅,或许能去那看看?
“大爷!求求你,别拿走!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你拿走我可怎么活啊!”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哭嚎。
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身着补丁的汉子正死劲地抱着一个男子的腿:“大爷!您行行好,还是还给我吧。”
那男子身着一袭靛蓝色长衫,银色貉袖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出身。
沈清浔不由憎恶地皱起了眉,怎么这人还好意思去抢穷苦之人的银子?
那男子板着副脸,使得本来便让人觉得冷酷的外表更多了几分寒意,听到哀求他未曾动容,反而稍一动腿,把那汉子踢了个跟头。
那汉子马上又爬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血,死命地拽着男子:“大家快来看啊!有人抢钱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子眉头一蹙,手里抛了抛那钱抢来的钱袋,冷冷地说道:“你若有本来,自己拿便是。”
说完他左手后背,右手展开,似乎任由其拿。
那汉子也顾不得许多,扑上去伸手去抢,那男子手腕一转,汉子扑了个空。
再一回过神,男子一晃到了他身后,抬腿便是一脚,把那汉子给踢得猛扑在地。
“大爷!求你可怜可怜小的吧,我还有八十岁老母等着这钱吃饭呢。”汉子哀嚎着,一个劲猛捶着地面。
围观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抱不平的,也有看笑话的,怒骂声也此起彼伏。
沈清浔不想多事,皱着眉头拉着霜儿转而挤出人群。
锦绣绣纺是京城里最大的店铺,不管是自制丝绸还是外蕃洋丝均是让人目不暇接。
小二更是会来事,见着沈清浔走了进来,连忙上前哈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来买丝绸的?本店刚进了一批新款绸缎,不知小姐有没有兴趣?”
沈清浔摇了摇头,又细细地看着台前扇面:“你这都是些牡丹、海棠,还有其他花色吗?”
小二笑道:“小店这些花色可是精挑细选的,小姐放心,保证您买回去定会满意的。”
“你们掌柜的呢?”沈清浔又拿了块丝巾看了看。
“牡丹海棠好是好,却少了些诗书气质,如同人般,纵是华贵之极,少了些书香,便是俗物了。”
“好!小姐说得真是好。”一大腹便便的人走了过来:“我正是这里的掌柜,小姐所说正如我意。”
沈清浔问道:“掌柜贵姓?”
“免贵姓胡,”胡掌柜一拱手:“小姐,本绣坊倒有些清雅的丝绢,可否愿意赏脸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