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老夫子大骂:“真是道其不行天下!道其不行天下也……”
而沈如眉和沈絮晚早便忍不住,偷偷地在下面笑开了。
受伤后第一次进学堂,便出了这一场风波,老夫子直拍案吵着要找老爷、夫人去告状,沈絮晚吓得不轻,连连替他哥哥道歉,可依然熄灭不了老夫子心中的怒火。
一时气极,宋老夫子便喊着要递个辞呈上去。
也幸亏沈应风这么一闹,今日早早地下学了,沈清浔忙叫着霜儿和她一起出了门。
德月楼在东市是较为出名的,沈清浔也不急着去,只慢条斯理地踱步走进了锦绣綉坊,小二在门口一见到她,便一溜烟地跑入内堂。
“哎哟,小姐,可算是见到您了。”胡掌柜见到她笑着将她请入内室,小二也殷勤地端过来一杯茶水。
沈清浔稳当地坐下来喝了一口,见她不紧不慢,也不声张,胡掌柜倒有些急了:“小姐,前几日您放在这寄卖的丝绢还有吗?”
“有时有,但数量不多。”沈清浔平心地抚着茶叶:“这沫子可不怎么样。”
胡掌柜连忙踹了小二一脚:“去,上好茶,尽在这不知道办事。”
待到又换了一杯茶,胡掌柜拘身问道:“这回这茶,不知道可对不对小姐的味口?”
沈清浔喝了一口,笑道:“胡掌柜客气了,我若想得不错,我送来的那五条丝绢应该卖了两三百两银子吧?”
她太懂这些贵家女子们想的是什么了,若是平时三、五两银子便是普通人全家一个月的用度。
可对于有钱人家,只要能比得过他人的风头,银子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
其实京城里哪有这么多的书香门第,那些人也怕别人说自己粗俗,自然也有想附庸风雅的。
更何况白姨娘所绣曾得宫里真传,其绣品怕更是有人抢着要。
胡掌柜听到她这么说,只得嘿嘿笑了几下:“谁叫小姐您拿的是好东西呢,那日我刚摆出去,便都被人买走了。”
“买走便好,我还有点事,胡掌柜你先忙。”沈清浔站起身来欲走。
“别,小姐,您若带来些,今天就放这吧。”胡掌柜是个聪明人,沈清浔进门他便看到霜儿手里捧着的包袱。
沈清浔一笑,让霜儿将包袱打开,她心里也没有底,其实这是她自己绣的。
小时候她曾和白姨娘学过一段时间,今日带来的都是她以前绣完的,针脚那与白姨娘的稍有些不同,她知道胡掌柜这样的行家里手,肯定能看得出。
胡掌柜细细拿着看了一会,问道:“这是和上次的是一人所绣?”
沈清浔笑着竖起拇指:“胡掌柜的好眼力,不瞒你说,这确实是另一人所绣,但同样也是出自宫中的手法。”
一声吹捧,胡掌柜也便不在意,反正那些买这织品的夫人小姐们哪里懂这些细微之别?
只要是这个东西,他们也无所谓。
“行,这些我们收了。”胡掌柜笑着要将其包下,没料,沈清浔一把拦住。
“这些可不是那天那个人价了。”
“这……”胡掌柜疑惑地望向她。
沈清浔一笑,伸出右手上下一翻:“十条,一共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