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德月楼穿过西市,几人往校场方向走去。
易侯爷如今不怎么来校场了,原因无二,在朝中,他已早是功名远扬。
经过几次大捷,无论是已故去的老皇帝还是刚登基的新皇帝,都担心他功高盖主。
侯爷也清楚这一点,早早地便将军符上交,虽然皇帝表面一再挽留,可众人知道只是作戏而已。
只有当侯爷一时技痒了,才偶尔来校场转上几圈,和以往同僚过几下招。
霜儿不便去,沈清浔便让她独自回府。
校场守卫见有易云英和穆流云领着她也没有拦着,几人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十分开阔,几队小兵在将领的指挥下正在操练,十几处帐篷坐落在围墙四周。
而且时不时便有人冲着易云英和穆流云二人打着招呼,可见他们十分熟络。
“张大,你胳膊上的药今日换过了吗?”
“王瘦子,现在你还不能这么用力,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静养,静养!你要再不听,可别怪我不客气!”
一进入这里,穆流云像是换了个人,时不时地提醒这个,嘱咐那个,唬得那些人都不敢多作停留。
瞧着穆流云熟练地给他们查看着伤情,沈清浔倒对他以前搞怪的印象有所改观。
“云英姐,我看流云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嘛,在军中还是挺尽职的。”沈清浔边看边说道。
“这可是军营,在这他哪敢懈怠,要是和平时那样,他师父哪会轻易饶他?”
易云英是见惯了这场景:“他让他父亲和他师父烦的一点无他,就是老爱异想天开。他总是别出心裁地将药材份量私自加减,这才真的是让人恼火的地方。”
“那今天早上又是怎么回事?”沈清浔问道。
“昨天他师父让他给人换药,他又调了药方,他师父李御医知道了,问他,他还犟嘴说他换的这个药效果更好,李御医看完他的药方,气得火冒三丈,药用对了,量多了。”
说完易云英捂着肚子直笑:“听说李御医常常长吁短叹的,还跑到穆太医直念叨后生无畏,也把他爹气得够呛。”
穆流云忙得前脚踢后背,自然是顾不得他们,二人又闲逛了一下,来到马厩,此时马厩已有人在那。
“杜校尉,你什么时候来的?”易云英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沈清浔定睛望去,正是前几日和易云英比试的白袍公子,只见他此时身着一袭青衣,腰间别着把长剑,头拢起,看上去十分利落清爽。
那公子双手抱拳说道:“与你之约怎么能迟到?我已来一会了。”
易云英笑脸盈盈:“杜校尉,这位是沈府二小姐,沈清浔。”
“有过一面之缘。”公子爽声笑道:“那日沈二小姐的双6棋艺可是非凡,只是你无心争锋,真是可惜了。”
“你竟知道?”沈清浔倒是十分惊讶。
“下棋如同排兵布阵,我虽愚钝,这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见杜公子如此谦逊,易云英很是佩服:“这倒和穆流云吹牛的性子完全相反,清浔,他叫杜江潮,现是回京掌驻上林苑。”
“杜校尉少年英才,此次回京上任可喜可贺。”沈清浔微微一颔,算是回礼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