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格外热闹,由于先皇的驾崩,全国上下守孝三个月,导致每年二月开始的春闱被延迟至明日。
沈清浔应易云英之邀一同在东市逛着,此时这里已是士子云集,各家客栈都盛情款待各位举人老爷们。
哪怕是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穷书生,现在也成了他们的香饽饽,唯恐得罪将来的权贵。
好在易云英是这酒楼的熟客,倒轻易找到个极好的坐处。
一碟冰糕,一点云片,三五样水果生鲜,十分惬意。
“流云,为什么你不去参加科考?”沈清浔有些好奇。
但凡是名医世家,哪个不是与权贵相交,若走仕途,前途也是无法估量。
穆流云斜靠在隔栏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当官有什么意思,每日里提心吊胆,不是怕乌纱掉了就是怕头掉了,不如做个闲散之人。”
她咬了咬唇笑道:“有你父亲和师父,你还怕这些?”
“怕,怎么不怕,这事见多了,换谁都怕。”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
易云英撑着头,也是这般样子指着楼下往来如云的士子们:“这当官有什么好的,他们无非也是为了将来能得到高官厚禄,能荫其子女,不过也是些世脍之人。”
“小姐错矣!读书人考取功名,无非不是为报效朝廷,施展才华,为民分忧。”一介书生从后面站了起来。
沈清浔心里一沉,真是冤家路窄,不用回头便知道这是秦鸣和的声音。
“沈二小姐也在这,失礼了。”秦鸣和见到是她,连忙躬身一礼。
见着沈清浔连头也懒得点,只顾着吃手中的云片,易云英和穆流云心里一奇,还未曾看她如此失礼过,看来,这面前的举人并不受她待见。
秦鸣和略微尴尬,见他们几人并不想搭理他,只能又是一礼便要走,穆流云忍不住啧了一口。
“兄台,我与你素昧平生,何以来这嫌弃之音?”秦鸣和转过身来,一脸怒意。
沈清浔知道穆流云算是踩到他的尾巴了,秦鸣和这人自尊心极高,哪里会容人如此轻视?
“对不起了。”穆流云敷衍地拱了拱手。
秦鸣和气道:“君子有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兄台,你这样可是君子所为?”
穆流云笑道:“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何来君子之说?再说我们说话,你偷听我们谈话又算哪位君子?”
秦鸣和有些脸红,“读书人的本分本就是应当尽自己的才学为朝廷和百姓出力,我是不忿于你们这等自甘堕落,不为圣上担忧的想法。”
穆流云翻着白眼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那秦鸣和继续劝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此乃国之本也,你何以颓废至如此。”
易云英向来对这些诗词歌赋不感兴趣,平时她母亲一要她念书她便头疼,此时听到他不停的之乎者也,心里早是一阵烦闷。
见他还准备滔滔不绝,忍不住一拍桌子,吼道:“滚一边去!跟个鸟似的吵个不停。”
沈清浔不由一笑,望向秦鸣和,秦鸣和顿时脸涨得通红,眼珠都惊得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