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浔知道她的好意,只能装生气,她帮自己已经太多了。
“没有,真没有。”易云英连忙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穆流云也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也跟着说道:“云英怎么会这么想了,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她戴这些东西,以前有些什么都是随便送人了,清浔,你不要生气。”
沈清浔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的,可你总是送这送那的,让我以后怎么和你相处?何况易夫人又在桃花笑定了那么多瓶霜膏,可让我大赚了一笔,少说我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易云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好吧,这个我先收着,等以后,我拿你那去,你帮我磨成珍珠粉,我好送给太后。”
“那没问题。”沈清浔将那项链放入盒中,又起身将它收入易云英的梳妆台柜子中。
她极为熟悉易云英的房间,那几日天天和她在一起,也没怎么见外,可她的饰确实少得可怜,不过是几件应付进宫的。
不过,相对而言,这串项链却是最不起眼的,估摸着也不会戴。
“我听流云说你进了那个帐篷全身而退?”易流云忽然想起这事,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与那个人是怎么相识?”
沈清浔便将她与顾陌渊的第一次偶遇跟他们说了说,二人均是称奇,说到第二次被他相救,二人神色又各大不相同。
易云英倒是笑称奇缘,而穆流云却生着气,怪她没有如实相告。
“你气什么?那人怎么说也救了清浔一命,难道你去了就打得过那狼了?”易云英向来对英雄十分崇敬,自是要维护几分。
这一说,穆流云无话可说,只是心里酸酸地:“我……我只是气清浔回来没告诉我们,我还以为是我……我们第一个救了她呢。”
“谁救还不一样?只要她没事。”易云英说着:“听说他还给了你个令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东西我怎么好带到身上。”她说道:“莫说不知道他身份,便是知道了,也不敢带啊。”
穆流云说道:“就是,别惹祸上身了。”
“我倒想看看那人。”易云英双手撑在耳边,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有什么好看的,她心里想着,不过就是个轻狂之徒,一脸邪意。
想着,顾陌渊的轮廓又进入脑海。
她脸红地摇了摇头。
“还说呢,自从清浔误入之后,那帐前加重了几重守卫,军营里倒是传来些流言,说你身份特殊,肯定是什么大官派来的。”
穆流云说着摇摇头,不过,又笑了:“这倒是因祸得福,那些嘴臭小子们倒不敢拿你开玩笑了。”
沈清浔将菊瓣拨了拨,问:“那李御医有没有再进去过?”
“自是有的,除了他,也没人敢去了。”穆流云说道:“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和那小兵一样。”他说着右手在脖子下一划,伸出舌头,嘭地一下趴在桌上。
易云英笑着敲着他的头,而沈清浔却正正经经地说道:“还没来得及谢你呢,那天你真的是想冲进来救我。”
“还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这可是要掉脑袋。”易云英拍了拍穆流云的背:“是个好姐妹。”
“我才不是她姐妹呢。”穆流云喃喃地说着:“我总不能见着她死啊,要我置身事外,别说是你,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沈清浔笑着递给他一块西瓜:“借此瓜就此谢过。”
穆流云接过那西瓜,说道:“行,你别往心里去,我本来就没进去,这个谢本来就不用说的。”
正说着,丫头跑了进来,说皇上有圣旨下来,让易云英赶紧去正堂候着。
这便奇了,易侯爷早便是闲散之人,朝上之事都不理会,怎么皇上还来了圣旨?
几人连忙跑去正堂,易云英刚刚站定,便听到府门外有人高声喊道:“圣旨到!义勇侯易洪接旨!”
众人一听都跪了下来,易侯爷一家三口当即跪在正中。
刚刚跪稳,只见一队护卫直径走入,列在两旁,一宦官高举圣旨站在正堂门外,展开卷轴高声读了起来:
“朕膺昊天之誉命,得式赖师武臣力;使朝国宠固河山,甚如长城之威严!然北夷之鄙夫窥之天朝之华,其行可诛!”
“义勇侯洪虽是年事已高,但犹如壮年之值,尚谓朝中中流砥柱,朕信之赖之,无一日不可或缺,故兹特请易永安解朕之欣慰,以破北夷之患!”
“着于十四日回宫听诏,以安全事宜,钦此!”
易侯爷连忙带着妻儿接旨,那宦官见他们接了旨,忙双手拱起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这会子是又要升官了。”
易侯爷忙扶了把他,笑道:“多谢王公公,公公请里边坐。”
那王公公笑着一招手,从门外又来了一群人,手捧着各种物品鱼贯而入:“皇上知道今日是侯爷的寿辰,特命老奴将这些赏赐带给侯爷。”
易侯爷忙又谢了个恩,院里众人都听得出易侯爷这又是受了重任,无一不道喜祝贺。
只是易夫人却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带着些愁绪。
而易云英却是十分羡慕,一直想跟着父亲去战场杀敌,哪怕是看一看也行啊,可侯爷一直不肯,母亲更是不让。
这几年,侯爷因先皇多疑而交出军令,颐养天年,她只能死了这份心,没想到侯爷又能重归战场。
见着易云英完全没有看到易夫人的表情,沈清浔走上前去,一把揽着易夫人的胳膊,笑着看着她,却轻轻地说道:“夫人,您别担心侯爷,侯爷他心里挂着您,定会保护自己的。”
易夫人没料她会想到这,心中不由宽慰地望向她,又看了看正开心地和穆流云说话的易云英,无限感慨。
“你倒是比云英懂事得多,这丫头,和她父亲一样,只想着那些,却不想着打仗会死人的,更何况侯爷现在都六十了。”
易夫人轻拍着她的手,细语说着,可却还要不停应付前来道贺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