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见着们二人平安无事,这才说了声谢谢,还说他娘亲要请他们回他家吃饭。
沈清浔看着他那破烂的衣服,实在是同情,而且,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家教极好,否则,穷得都让孩子上街乞讨,却还想着报答救命之恩,实在是难能可贵。
“你先回去,等以后姐姐有空了,再去看你。”她蹲了下来,给了那孩子塞了几两银子,那孩子哪里肯要,可到底是拗不过她,收下银子便蹦蹦跳跳地和他们告了别。
穆云流苦着这副脸说道:“怎么办?师父一定以为我去哪里偷懒躲起来了,回去一定会罚我的。”
“你这又不是真做坏事去了,李太医怎么会罚你?和他讲明白就是。”沈清浔说着对易云英道了声谢,便匆匆往沈府走去。
一路上,她也是十分忧心,怕姨娘会因为她的昼夜不归而担惊受怕,可要是实话跟她说,又怕她会责怪自己不能好好保护自身的安全,这真是让她左右为难。
回到沈府,那门房见着她,吓了一跳:“二小姐,你昨天去哪了?”
沈清浔也不便向他解释,只是笑着往听竹院走,院门豁然打开,在小厨里坐着的吴婆子见着她回来,站起了身:“你一晚上是去哪了?怎么不给个信?”
“等会儿再说吧,霜儿呢?让她跟我一起去趟姨娘那。”沈清浔说着便喊起霜儿来。
吴婆子扯住她,那老脸皱成一团:“霜儿被夫人给带走了。”
“被她带走了?生什么事了?”沈清浔有些着急了,难不成是因为她彻夜不归的原因?
那吴婆子点点头,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
她二话不说,连忙朝赵若兰院里跑去,并回头说道:“你先去告诉姨娘我等会儿来看她。”
赵若兰此时和沈如眉正等着她,见到她来,赵若兰立马竖起眉头,冷冷地说道:“堂堂沈府二小姐,夜不归宿,你是以为这个家没人管你了吗?”
“母亲恕罪,我是……”沈清浔话还没说完,却被沈如眉给打断。
“二妹,别告诉我们你昨日是去的侯爷府,我和母亲昨天可担心死你了,怕你出什么意外,还派了人去侯爷府问过那门房,他们说你没去过。”
本来沈清浔原想着找借口哼着去侯爷府里过夜算是打了此事,没想到却被他们早早证实,这一时间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昨日之事确实不是一时说得清的,母亲,等会儿把事情原委告诉您,想问霜儿是不是在您这?”沈清浔急地问道。
“霜儿啊,”沈如眉支着手晃着手腕,将眉头轻轻挑起:“在啊,就在隔壁的杂屋里。”
听罢,她连忙跑到那杂屋前,果然里面传一阵沉闷之声,拉开门闩,霜儿正半靠在窗前,手脚均被捆着,嘴里塞着破布不时地着唔唔声。
沈清浔七手八脚地将她口中的破布拿开,又忙着给她松着绑:“霜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可她手碰及之处,让霜儿不由得一躲了躲,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心里一动,将她衣袖撸了上去,不由得冷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看了看她的腿,心疼得泪水哗哗往下流:“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霜儿硬撑着对她笑了笑:“没事,小姐,一点都不疼。”
赵若兰和沈如眉此时已是慢慢踱步走了进来,听她说不疼,赵若兰阴沉沉地说着:“不疼?那是打轻了。”
“昨日未归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打她?她又不知道。”沈清浔愤怒地看着她。
“她是你的贴身丫头,连她都不知道你到哪去了,养着她做什么?”赵若兰一脸正色地说道:“或者,是她知道你的动向,却没有说实话?”
“是我不让她跟着去的,要错也是我错了,母亲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以后再说?”沈清浔心疼得抱着霜儿,使得霜儿又是一阵吸气,连忙放开来。
赵若兰望着她,只是冷笑:“怎么?我这主母难道连行使家规的事也作不了主了?难道还要你来教?”
沈清浔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从焦急转而是变得冷酷,站了起来:“母亲是想整治我?”
“整治?”赵若兰见她眼神有变,怒气冲冲起来:“难不成我倒还要错?你还没嫁出去,整夜不归,破坏沈家的家风,你怕是想沉塘底?”
沈清浔看着她,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母亲就下定决心认为我破坏家风了吗?”
“母亲,二妹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姑娘,我看就依了她,她若真找了个情投意合的,也是好的。”沈如眉将手中的一封信拿了出来:“昨日我在你房间现了这个。”
沈清浔将那信打开来,微微扫了一眼,落款竟是穆流云的名字,她冷冷一笑,丢在地上:“这封信我没见过,而且这也不是穆流云的笔迹。”
沈如眉呵呵笑了起来:“你说这封信你没看过,可昨日里你没和他见过面?”
“我是和他在一起,”她冷冷说道:“可难不成,我和他在一起就是你们所想的那种苟且?”
“母亲,您看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沈如眉一声惊呼,捂住了脸。
赵若兰猛吸了一口气:“就凭你这句话,我便可以家法处置,你知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晚不归,行得正,坐得稳,而且有人证,只怕你动不得我。”
沈清浔心里一横,如果说以前她尚未对他们动手,只是还想着没有出师之名,可如今,怕是要撕了这层虚伪。
“来人啊,给她绑了,”赵若兰没想到沈清浔竟敢如此造次,整个人都要气疯了:“身为庶女,不听嫡母教诲,你这是不孝!先打十仗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不,夫人,打不得!”霜儿顾不得自身疼痛,连忙扑了上去:“要打便打我,是我没有跟在小姐身边,都是我的过错,打我!”
沈清浔心疼地看着她,将她推了开去:“你当真要家法处置我?”
见着她依旧用那个寒如冰般的眼神看着她,赵若兰有些心虚,难道她拿着自己什么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