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人也没跟他们聊几句,便推说有公事要办,带着三两人便出了门,李夫人热情地将这些人带到花厅里。
沈清浔记不清这七八人里谁是谁的侄女、舅舅,反正乱哄哄地让人头疼。
沈如眉坐在客座上饶有兴趣地听众人吹嘘着当年往事,时不时和这些人出一阵阵惊叹或是笑声。
可这对于沈清浔来说,如同兑水的鸡汤,食之无味。
“沈二小姐,别客气,吃!吃!”李夫人抓了把花生塞到她手里:“我见着你大姐能说会道的,可你怎么不太说话在?可是我们招待不周?”
“没有,我只是不善言辞而已,夫人不用管我。”沈清浔依旧一副淡淡的神色。
李夫人嗑着瓜子看着她:“我弟弟虽说样貌不怎么出色,但他才干还是有些的,在同龄里算是出众的了。”
“夫人谦虚了,中常大人才不过三十多便已然四品官职,想必定是有过人之才,只需时日,官至一品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高兴得不得了:“还说不善言辞呢,我看沈二小姐可不比你大姐差。”
沈如眉虽是在和众人说着话,却时时关注着这边,一听到她这么一说,眉头不由得锁了锁。
“侯爷生辰那日我看你与侯爷夫人也熟络得很,可真是让人羡慕。”她说着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沈二小姐这头上没有个珠花点缀着,可真是浪费这般容颜,刚好我这里的有点翠鎏金钗,极为适合你现在的装扮,沈二小姐可别嫌弃。”
说着她将盒子打开,将那金钗取了出来便要给她戴上。
“李夫人,初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小女子受之有愧。”沈清浔连忙站起身来避开去。
李夫人见状连连给沈如眉使着眼色,沈如眉将她轻轻按下,笑道:“二妹,李夫人向来是好客,我与夫人情同姐妹,也便是你的姐妹是不?你就收下吧,这么多人,免得她也难做。”
强行咽了口水,沈清浔将那金钗接了过来,放入盒中,却只是笑笑,望着李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夫人见她如此,笑着抚了抚她的手:“如此才是对的,反正是一家人,哪里需要推脱呢,虽说我们老爷只是个当官的,比不得你们沈家家大业大,但好歹将来有个帮衬是不?”
“夫人好意,浔儿谢过。”沈清浔忙将手抽了过来,又施了一礼后将手放在桌下,轻轻地擦了擦。
“其实呢官场也是如此,听说你父亲现在还是个候补同知,想来也是等了多年,朝里最近事多,人呢,又少,我想着跟老爷说说,看能不能帮着你父亲给找个位置补上去。”
李夫人思量了一会,说道:“如眉说若是将来能补个实缺,你们沈府也便更好办事了,沈二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姐考虑周到,可要劳烦李大人,怕是不妥。”沈清浔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事也无需她来给自己禀功吧?
“哪里,这是一定的,等到年底我公公、婆婆来,他们俩的事不就水到渠成了?”李夫人笑着给她的杯子续满了水。
“二小姐别嫌弃,我这人说话直,如今侯爷重受重视,虽然我们是亲戚,可远远比不过你与他们的交情,听说兵部尚缺了个护军……”
原来前面的话不过是铺垫,沈清浔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可真会算计,用一个金钗便想换得个二品?他们以为她就这么大的面子?
“按说这事不该找你的,我家老爷这么多年这朝廷做事是忠心耿耿,同僚里哪有不知道的,只是听说有许多人也想着……”她说着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还想请沈二小姐帮着在侯爷夫人那里说上一说。”
沈清浔摇了摇头:“夫人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和易小姐泛泛之交,哪里能说得上这种大事,更何况易侯爷出征在外,怎么能传得上这话呢。”
李夫人笑道:“你当我真不知呢,侯爷谁都不听,就听夫人的,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只需易夫人肯,那定是板上钉钉了。”
“就是,二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帮着说上一句便是。”沈如眉坐在一边徐徐摇扇:“将来,郑中常也少不要走动的,还不如你现在帮这个忙,将来他姐夫也可以帮他是不?”
荒唐,沈如眉只想拍案而走,要一想到白姨娘,她又稳了下来,反正这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只能隐忍含糊下去。
至于办不办得成,不过推过去便是。
想必,她笑着说道:“夫人说得是,只是这事嘛,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只是小小女子,哪里能是我做得主的,跟侯爷夫人说说也是小事,做不到,可不要怪我呢。”
“这事我知晓呢,怎么会怪你,莫说是办得成,便是我那老爷没这个福气,我们也不敢把这事怪在你大姐那不是?”李夫人笑着望着沈如眉。
“如此,这金钗我先存在夫人这,等李老爷升官后我再拿着也无愧于心了。”沈清浔说罢便将那盒子推了过去:“夫人不要推脱,我尽力便的。”
李夫人面露难色地看着她,可沈清浔并没有说不要,只是说存在她这,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道:“好吧,下次我选个更好地送给沈二小姐,到时还望沈二小姐不要再嫌弃了。”
沈如眉见着沈清浔答应了下来,悬着的心不由得松了下来。
一旁的陪客见着也殷勤地凑过来说着话,时不时还打趣着郑中常和沈如眉,弄得沈如眉满脸羞涩。
郑中常见着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给沈如眉,沈如眉自是应付了几句便与他走至一边说着些什么。
这一天可待得真是度日如年,本想着自己是个配角,却没想到主角竟是自己,沈清浔有些无奈的虚以为蛇地推杯换盏。
望着沈如眉那得意的笑,只能强压着火气,劝说自己是为了姨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