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庄的路依然是那么遥远,可对比上次去西庄的盲目,这次是带着目标而去的,沈清浔的心情自然是愉悦了许多。
只是唯一要考虑的一点便是若将洛涛的妻女接到京城,怕是会让赵若兰生疑,不过,既然要将此做为突破口,也无其他,毕竟山高路远,放在身边,总比随时会出事要强太多。
直至傍晚,西庄才出现在眼前,只是因为来的急促,西庄的那些管事都没有得到消息,没有像上次那样候在门口。
前院依旧热闹,成群的孩子在院内追打着,灶台的炊烟里夹杂着谷物地香气,这里一如继往地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踏入二院,杂役和下人们悠闲地坐在门廊上聊着天,稀稀拉拉这里一堆,那里一团,可一见到他俩的出现,都惊呆了,有几个聪明点的转身便跑进三院通知去了。
走到院中间,便听到一阵阵乒乒乓乓地声音,再往前,跨入三院的门槛,刘二与卫婆子衣衫不整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尴尬地笑。
“刘管事和卫婆婆这是?”她挑着眼望着二人,霜儿则一脸羞红的别过脸去。
刘管事不禁笑了笑,说道:“刚刚我正和她一起搬东西呢,太热了,也没注意这些。”
“哦,太热了,真是辛苦二位了,为庄子的事都这么尽心。”她也不想多问,径直便朝后院走去。
卫婆子边走边整理着,这才束了束头,笑道:“二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您看看,后院没人住,一直没打扫呢。”
“那行吧,你派人去打扫打扫,我在这等着。”沈清浔站在站在院中,卫婆子连忙跑了出去,叫上一些婆子便到了后院。
“二小姐,您这次来这是有什么事?”刘二哈着腰低下头去笑问着。
“没什么,在京城待久了,想着来这边看看,再说了,想挑两个称心的回我院里做事。”她坐了下来,脚搭在花坛上。
刘二一听只是来选丫头的,这下放心了下来:“您怎么想起来这挑了,这里都是些没见过的世面的懒东西,哪里能和霜儿姑娘比呢。”
沈清浔打了个哈欠:“倒也不是找贴身的,只要会劈个柴,烧个水便行,你说得对,到哪不是找?只是找个由头也来走走。”
刘管事笑着点了点头:“这就不知道是哪个有这么大的福份能跟着您了,行,不着急,慢慢挑着。”
“对了。”沈清浔四下望了望:“石管事和李阿福去哪了?这都要晚上了,还没做完事?”
刘管事看了看前门:“他们去收帐了,年前还有些欠帐没要回来,没办法,这些刁户们就想着主子们的钱好赖,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您看,都半年了,还想着不还呢。”
沈清浔对他赞许般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你们几个办起事来还这么认真,倒是不错,回去我倒要跟母亲好好说说,给你们涨涨工钱。”
刘管事连忙道了声谢,笑呵呵地退到屋中。
沈清浔望着后院忙碌的情景,心里冷冷地笑了,没想到刘二竟和卫婆子在一起了,不是听说卫婆子有……哦,是姘夫,怪不得。
她看向霜儿,霜儿正指挥着人将行李搬下来,见她悠闲的坐在那,不由笑道:“小姐,你倒是会选地方,坐在这,里里外外的人都看得到,可不敢偷懒了。”
沈清浔冲着她笑了笑,合上眼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后院被收拾出来,没等到沈清浔落座,霜儿早便瘫坐在椅子上:“累死了,他们这几个月来根本便没管过这里,那落下的灰,都有一寸厚了。”
“那也正常,这院里平日都是闲着的,哪里会有人管。”她笑着坐了下来。
“,小姐,给你看看这个。”霜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是什么?”沈清浔接了过来,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子时山脚。
沈清浔瞅着这张纸望向她:“这是从来的?”
霜儿趴在桌上凑了过来:“刚刚我在看他们收拾的时候在墙角现的,奇怪的是墙角灰灰厚,可你看这纸条,却干净得很,像是新丢的。”
“不错,你现在倒是会仔细查看这些了。”沈清浔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是有人故意扔在那让他们知道的?
而且这人便是刚才收拾屋子的其中一个,是谁呢?沈清浔坐在那想了会,他们在西庄认识的人少,下人里只有洛大嫂和喜儿,这个人是出于何种目的约自己在子时相见?
看着卫婆子正端着茶水往屋里走,沈清浔一把将纸条塞进了衣袖里。
“二小姐,口渴了吧?”她笑呤呤地给杯子沏上水:“您先喝些茶,等会晚膳便送来了。”
沈清浔点了点头,问道:“刚才刘二可有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
卫婆子拘着手:“是,他跟我说了。”
“你是这管杂事的婆子,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沈清浔靠在椅子上,搭起二郎腿来。
“不知二小姐是要找什么样的人?若是只做些劈柴烧水的活,这里大多数人都做得,可要找个可心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摸了摸衣袖里的那张纸:“可有会识字写字,稍微灵巧的?到底府里有些事还需通禀,别到时误了事了。”
卫婆子沉思了会,摇摇头:“我们这会个识字的没几个,乡下出来的,能吃饱饭便是不错了,谁还有那闲钱去念什么学堂呢。”
沈清浔装成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刚刚你们做事倒是快,三下两下便将这院里给收拾出来了,这做事的婆子丫环们倒也利索,难道中间没有会识字的?”
卫婆子笑道:“他们那些人哪里会呢,其实不一定要会识字,只需找个记心好的便是了,要不,您要瞧得上,就选我去吧,我倒是粗识几个字,有一把子穷力气。”
沈清浔笑了:“母亲将你放在这自是有用处,我倒是请不动你,好吧,你先下去,我再仔细找找。”
卫婆子退了下去,霜儿凑上来又问道:“小姐,那您晚上去不去?”
“去,怕什么,反正现在有他们俩。”她笑着看向屋遭周围:“他既然有心,我怎么能不赴这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