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烦地白她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想说不要说,少在那说一半吞一半,听着烦!”
韩刘氏被她骂得脖子一缩,细声细气地道:“泼黑狗血,可以去邪祟。”
韩老太一激灵。
哎!对啊!
咋把这个法子给忘了!
记得她还没有出嫁时,她娘家村里一个小子突然了疯,在村里到处乱跑胡说八道,有人就说他可能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弄了盆黑狗血给他一泼,他身上冒了几股青烟,倒在地上抽了几抽,就昏了过去。
第二天人就清醒了,和以前没有两样。
“这法子好呀!”
她赞赏地看一眼韩刘氏,这蠢婆娘,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
韩刘氏受到鼓励,马上又道:“那个,我听老人说,还得在正午日头最烈的时候,那会儿阳气最盛,再加上黑狗血,准保能有用。”
大家一致觉得这法子好,又不需要花啥钱,去杀狗的铺子提一盆黑狗血就是了。
“我娘家村里就有家杀狗的,提前跟他说一声,准保能找到。”韩刘氏继续道。
韩老太双手一拍,喜气洋洋地道:“他要不是山精,泼一盆狗血也没啥事,不就把衣服弄脏一点,对他没损伤,要真的是山精,不就是救了他一命吗?到时候再让他拿钱出来,他肯定得答应。行行行,就这么着!”
她马上安排韩刘氏:“你明儿个就回娘家去,把这事落实了!”
不过谁去泼这盆黑狗血呢?
韩大柱是清风霁月的读书人,肯定不可能做这事。
韩刘氏也摇摇头,她才不去呢,韩老太跟村长说请神婆都被村长大骂一顿,要是自己泼了黑狗血,村长脾气把她拖到祠堂,脱了裤子打板子,那才是丢死人呢,
而且韩小文连韩大狗王大嘴都打,万一狗血泼过去,他提起拳头打过来,她可不是对手。
韩老大更不肯,那傻小子,都敢放狗咬我,我要是给他泼狗血他能饶过我?他就是目无尊长,没有王法,无法无天的东西,惹不起!
韩老太心一狠,牙一咬!
“我去,我看他敢把我怎么着!我这是为他好。”
她已经盘算好了,真的小文要是回来了,还像以前那样好说话,她就去跟村长说,这家不分了,让他们重新回祖屋这边来。
田婶子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心中警醒。
读书确实花销太高,大柱身子骨弱,要吃得好,还要调理身子,又是一大笔钱。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填这个大窟窿?
以前倒是有韩老三在外面跑船,每年都能拿不老少钱回来,那会儿大柱花钱也不多,家里负担得起。
韩老三出了事,船行老板给了一百两的恤银,这银子是她和韩老大悄悄去船行拿回来的,没敢让人知道。
这些银子全贴给了大柱,这四年来已经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大柱要去考试,得找保人,这是要送礼物的,大柱还要和县里的学生们拉近关系,探听这一科会考哪些文章,也都要花钱打点。
他们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这一年家里吃饭已经尽量节省,光靠那么几亩地,根本筹不够这许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