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跑近,却看见白花花的太阳下,韩子文一身是血躺在地上,韩老大和韩刘氏正在小心扶起他。
韩刘氏一边扶一边哭,韩老太也在旁边一口一个大柱哭得伤心。
韩二柱一激灵,大柱咋流那么多血?莫非死了?
他一点没有觉得难过,反而心中暗喜。
韩大柱在家里是重点照顾对象,好吃的好穿的,全都是先紧着他,他和三柱虽也是韩家的儿子,只能捡他穿不了的,吃他剩下的。
韩大柱吃白米饭,他们只能喝玉米糊,韩大柱吃鸡蛋吃肉,他们只能喝一点汤。
他早就对韩大柱不满了!
要是韩大柱死了,他就是家中长子,爹娘和奶奶岂不是就得对他好?
他心思奸诈,有啥事只会在心里想,面上却丝毫不露,张大嘴巴,猛地朝着韩大柱扑了过去。
“哥啊,你咋死了?你死的好惨呐,谁害的你?流这么多血啊!”
韩老大两口子刚把韩大柱从地上扶起来,韩大柱还没有站稳,二柱突如其来的一扑,两人手一滑,韩大柱“咚”地一声被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韩大柱疼得眼冒金星,“唉哟”一声叫了出来。
二柱一愣,咋出声了?还没死?
他遗憾不已,转瞬咬牙,没死我也让你不好受!
他扑到韩大柱身上,使劲拍打着他的胸口:“哥啊,你咋死了?你醒醒啊!”
韩大柱感觉到二柱的膝盖压在他的肚子上,翻江倒海地疼,那一拳一拳,都快把胸骨给敲断了。
他想抬手推开他,可二柱把他压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三柱是个不动脑筋的,看见二柱哭成这样,以为韩大柱真的死了,也忙扑过,全身重量压在韩大柱身上,学着二柱的样子,用力拍打韩大柱的胸口,又哭又叫。
“哥,你咋死了!”
韩大柱被拍得差点又晕死过去,叫都叫不出来。
两人突然来这一出,倒把围观众人给惊了一跳,韩老太的哭声也给吓了回去。
见韩大柱的胸口被他们拍得“嘭嘭”直响,她猛地反应过来,伸出双手,一手揪着一人的耳朵,把他们提了起来,扔到一边。
她恶声骂道:“讨债鬼,你们死了你哥也不会死!赶快给我滚开!”
韩二柱被韩老太在村人面前毫不留情地臭骂,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垂下头嘟囔道:“哥咋了,咋躺地下了?”
“还不快过来帮你爹扶着!”
韩老太不理他,使唤两人重新扶起大柱,往家里走。
她扭头看向无声站在旁边的顾云朗,哀求道:“小郎中,求你救救大柱吧。”
顾云朗回答得很干脆:“行,我回去拿了银针就过来。先把大柱周身的经络疏通了,再用药,方能事半功倍。”
韩老太不懂这些,只一再道谢:“谢谢你小郎中,只要把大柱治好,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顾云朗看向韩子文,两人对了对眼色,顾云朗微一颔,转身回家。
韩村长见韩家人扶着大柱进了院子,对韩子文道:“小文,你也回去吧,这里没你啥事儿。”
韩子文朝着韩村长点点头:“那我回去了,小山他们还在家等着我。”
“行,你去吧!”
韩村长看了看韩家院子,又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回家继续吃饭。
现在的小文不好欺负了,也不知道经过这事儿,这家人会不会明白过来,消停下来不再生事。
见人都走了,留下来的村民开始讨论刚才生的事情。
一个后来的村民问道:“我听小文说,大柱倒下去的时候冒了几股青烟,你们看见了吗?”
“当时我离得远,没注意,你看到了吗?”当时在场的一个大婶问旁边人。
“仿佛,像是看到了几股青烟。”那位大婶也不太确定。
“那应该就是,这么说邪祟应该清除干净了。”
“可不,小郎中都这么说,他不会说错,再说了,这么大的太阳,又那么大一桶黑狗血,再猛的邪祟也遭不住。”
“大柱身体一直不好,他这体格啊,确实容易招邪祟。”
“也不晓得耽不耽误他考秀才。”
“说不准,官府能让中过邪的人当官吗?万一再中了咋办?”
几人操心着韩大柱的未来,也66续续回家吃饭。
他们边走边说,把韩大柱被邪祟附体的事给定了下来,很快便传遍了十里八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