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怎么了?”江知暖不明白,萧瑾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没好气道:“荷包难看。”
江知暖低头看向腰间的荷包:“这上面的文竹青翠欲滴,栩栩如生,哪里难看了?”
萧瑾怀:“……”
真是块木头,他沉着脸,不愿再说一句话,路上,江知暖嘀咕:“奇怪,周息去哪里了”
从午膳后,周息便不见踪影,萧瑾怀只说有事让他去做,江知暖听完也没再多问。
回到偏院后,萧瑾怀就让江知暖将他放在博古架下的檀木箱子拿出来,随后又在里面翻了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不一样的是荷包上面是用银丝编制而成,上面的鲤鱼戏珠竟是金丝线绣出来的,金灿灿地十分亮眼,荷包袋子用碧玺珠子穿成络子,
这泼天的富贵啊…江知暖暗暗咋舌,萧瑾怀眉尾一挑,这可是他十二岁时,自己画的图纸让三个精巧的绣娘花了半月时间做出来的,至今为止,他还未见过有人用此手艺做荷包,由此可见工艺精湛。
“如何?”萧瑾怀扬声问道,江知暖抬头看他:“什么?”
萧瑾怀:“荷包如何?”
江知暖抿唇看了一会,心里第一反应是:跟花蝴蝶似的,嘴里却说道:“富贵逼人”
萧瑾怀这才神色缓和了些:“既然你喜欢,那便送你了。”
江知暖“???”正在她疑惑时,又听他道:“身上那个就扔了吧,花花绿绿的,未免俗气”
还能有你这个俗气?江知暖见他脸色见冷,只好妥协,看来他真是厌极了那个二公子,连个荷包都看不得,他将荷包递了过去
江知暖瘪瘪嘴,却还是将荷包解下来,放在手上掂了掂,又忍不住好奇,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只见荷包里面藏着几个金豆子,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这个值钱’她眉眼都乐弯了,心里连夸了萧瑾怨种后,又将小心翼翼金豆子放入萧瑾怀递过来的荷包中,生怕掉了。
萧瑾怀:“……”
他咬牙看着江知暖,见她还想将荷包揣怀里,便开口说道:“还留着它做甚?”说罢,他一把夺过荷包将它扔出窗外
半个时辰后,萧瑾怀将几个不同大小的南珠依次摆在桌上,问道:“南珠如何?”
江知暖:“……”
不一会,屋内响起一个男声带着诱哄:“乖,我将南珠都赠与你,你将这些俗气的珠子都扔了。”
“我不,哪有人嫌弃金子俗气的,公子若是赠送金豆子的主人不顺眼,我明日就去将它们溶了…”
萧瑾怀:“……”
算了,想来他是厌恶极了外院那两兄弟,江知暖叹了口气,将荷包摘下来放入怀中,问:“这样行了吧?”
萧瑾怀:“……”
她将今天得的赏抱在怀里往屋外走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还有,公子,您赶紧恢复正常,这样好油腻啊…”说到这里,她还打了个寒颤。
萧瑾怀:“……”
次日一早,萧老太太就让伶兰过来带江知暖到苍南苑去,她到时,萧老太太还在小佛堂里做早课,她从信佛后就有这个习惯,每日早中晚课必不可少,而且不让人打扰,江知暖约摸等了了半盏茶的时间,萧老太太才让安妈妈扶了出来。
“知暖过来了?”萧老太太笑呵呵地朝江知暖说道,随后由安妈妈扶着到主位坐下后,挥手招了江知暖过来,牵着手朝她说道:“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只是不知道你还会医术?”
萧老太太年纪大了,双手上面都布满褶子,和她婆婆一样,只是她婆婆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更加僵硬一些,许久没被这样的手牵过了,江知暖有些恍惚:“我只是识得一些草药罢了。”
“跟我老太太说体已话,你还谦虚些什么?瑾怀都跟我说了,你医术精湛他的身体因为有你的调理已经好了不少。”
江知暖听完眉头直皱,这家伙,吹牛真是不打草稿,待会老太太要是让她给把个脉,自己不就露馅了?
果然,下一秒,萧老太太就说:“我这几日用感觉头晕脑胀,睡也睡不好,每日醒来,这心口堵得慌,你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回事吗?”
说完,她还用捏帕子的手,捂了捂胸口,江知暖扯了扯嘴角,完了,她果然是来试探自己的,只是这有病的人尚有根处可寻治,这装病的该怎么治,谢先生没教啊…
最后萧老太太的无声威压下,江知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先是替萧老太太摸了摸脉,这一摸,瞬间就来了精神:这是个有病的!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对,当下压住心里的激动,细细号起脉来,心里却暗暗想着:你的病最好和书上说的一样,啊不对,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毕竟这是第一次看诊,她努力摒除杂念,等她有了几分把握后,
才缓缓收回手,轻声问道:“老夫人近日是不是总觉得心绪不宁,觉少梦多,胃口不好,还总觉得口干舌燥?”
萧老太太听完一愣,回头看向一旁同样惊讶的安妈妈,只听她说:“对对对,老夫人近日总是睡不好,稍微一点声响,
她便能被惊醒,醒来就在房中空坐到天亮,算起来,已经有五六日没睡好觉了,连饭量也少了许多,倒是茶水喝得多,有时喝上一大壶她还觉得渴。”
江知暖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萧老太太的舌苔:“您忧思过度,导致肝火旺盛,明明疲惫得不行,却因闲事挂心,让您吊着精神,不敢歇息。”
萧老太太听完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个月生的事实在太多,桩桩件件尽往他心口堵,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帮着打理府中事务
安妈妈忙问道:“就是啊,这人哪能不睡觉啊,再这么熬下去,老夫人的身体哪里受得住?
这几日倒是有让府医来开个方子,只是都没见效果,知暖,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
江知暖点点头,又凑近观察了一下萧老太太的眼睛里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原先她珍珠粉盖住了,所以离得远些就难以现,当看到那双浑浊的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时,江知暖也吓了一跳:“您大概多久没睡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