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还不走?穷得没钱吃饭了?”
医生开始赶郑开奇。
郑开奇也该走了。
他的手微微哆嗦着。
“医生,你这人挺有意思啊。你对那个什么郑老师挺不错,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个态度?我刚给了你一个银元。”
“那又怎么样?老子像是差钱的人?人家郑老师是女子学院最有威望的历史老师,你是个什么玩意?黑皮小道格。”
郑开奇站起身惊讶道:“医生,你还会英文?”
“哼,不知有多少外国人来找我治病,会上一两句很稀奇?”
嗯,郑开奇起身离开。
这并不稀奇。
但是那个郑老师让医生继续做饭,就很稀奇。
他进来时医生在切葱,配菜,郑老师进来后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医生刚才在做菜。
而且很有信心的说了出来。
“果然是他。一定是他。”
这是顶级的地工才有的能力。类似于过目不忘了。
郑开奇之所以掉头回来,就是因为远远看见了这个什么郑老师。
他本就想着相片的事情,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面熟,心下一惊,突然觉得他跟相片上某个人很像。
消瘦高个子,带着眼镜,眼神深邃,笑容和煦。
不错,他就是那张照片里,除了咧着嘴笑的三个日本军官外,唯一脸上带着微笑的人。
所以他第一时间假装腿疼回来,坐在了旁边。等着他进来,等待可能获取的信息。
而现在,他笃定,他就是那个人。
如果冯老七是1936年叛变,那么那招颇具纪念意义的照片,应该是再往后的时间拍摄的。最多到现在,不会过两年。
他没有多少改变。
女子学院离这里并不远,只有两三个街口。
那所学校的门槛很低,穷人的孩子也能上,算是为数不少的良心学校了。
第二天,郑开奇上午去了花旗银行,再次确认了照片后,数了下那一箱子的大黄鱼,开始感慨家里那点小黄鱼简直是太少了。
十六根小黄鱼就是三根大黄鱼多一根,而这个箱子里,整整三十根大黄鱼。
“财了老孟。咱们上海中共地工,财喽。”
这些钱,不管是购买情报还是拉拢人心,展队伍,买急救品,都堪堪够用。
再次把东西放好,郑开奇揣着钥匙出来。
这把钥匙不能随身带着,也不能放在酒店,要放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最后想了想,他找到老孟当时藏匿的小安全屋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和已经远走延安的同志知道,算是比较安全。
在院子的树底下他挖了个坑,先是用袋子包裹,又放进一个塑料瓶子,最后从树上薅了一把树叶上下包裹,这才填好了土,观察仔细后离开。
中午在酒馆跟几个食客吹牛空档眯了会,枕着阳光,他睡的很香。
直到卫影过来,叫醒了他。
“队长找你。”
“吆。”郑开奇揉着眼睛,心中习惯性想了想这一天的事情,笑了:“这不是卫大姐么?来,愿赌服输,笑一个。”
卫影还真挤了个难看的笑容,恶狠狠问道:“谁是你大姐?”
“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