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时间是2月18日下午两点前,若是懒得提前去寒冷的北方,坐2月17日的航班正好。
梅玄冬就是在2月17日的午休时间做了那个噩梦,所以在意识到秦春晓很可能正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不明缘由的觉得不安全,而褪去色彩的梦让他内心焦躁和不安。
他们只是陌生人,但一个正常人在上网冲浪时看到了平时不熟的网友突然动态,说生无可恋,想要离开人世时,这个正常人也八成会吓得到处找联系对方的方式,想方设法的劝慰。
所以即使秦队不是他的灵魂伴侣,梅玄冬一想到对方可能出什么事,内心也满是不安,这促使梅玄冬出了最初的私信。
【你在哪里?】
【有没有遇到危险?】
思及这两句话有些突兀,他又说明自己在排协公告上看到了对方的行程,并祝一路顺风。
对方没有回复。
陌生人没有必要向陌生人报平安的义务,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梅玄冬无法安心,恰好他在都工作,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他干脆去天坛饭店走了一趟。
然后他就顶着兽装和秦春晓对视了。
那一瞬,梅玄冬觉得秦春晓很惊恐,他自己也吓得转身就跑。
为了解释这个误会,他蹲在路边急急忙忙给人私信,数条信息出去只为了表示自己想要关心灵魂伴侣,完了又觉得这些话太突兀,干脆就把信息全部撤回了。
反正秦春晓也不看,撤了也没关系……吧。
梅玄冬回到酒店,摘掉头套,还没来得及脱兽装其余的部分,捧着手机坐在沙上,面无表情。
龙紫檀进门:“玄冬,你这次给元宵晚会写的歌不错,我去你穿得是什么玩意?”
这一晚被羊兽装吓到的人看来不止秦春晓一个。
和李羚和符碧扬待一块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制造的糟心事足以抵消任何恐惧,让人只顾着忙活他们。
一道数学题反复讲十来遍才教会,给家长作业照片时还被人感激涕零的谢了半个小时,秦春晓躺在床上,累到直接秒睡。
李羚洗完袜子出来,看到秦春晓的睡颜,连连叹气:“今天又是飞机又是报到的,晓仔肯定累了,难怪连澡也不洗就睡。”
符碧扬压低声音:“我可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他真不讲究。”
李羚瞪他:“废话,h岛那么热,天天流臭汗肯定要洗,我们晓仔又不臭。”
秦春晓紧闭双眼,总觉得梦中有两只哈士奇吵架,让他睡得一点也不安宁。
好吵。
第二天,秦春晓无精打采的被拉去体测。
来国青集训的共3o人,因国内排球选材以身材为重要标准,列队时,秦春晓被拉到了第一排队伍的最左侧,全场却无一人敢小瞧他,来参加集训的人中有不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牛顿拿着一纸表格,上面是球员们的姓名、籍贯、年龄、身高和体重,江小海站在一群大男生面前,扬声说道:“扣球高度和拦网高度要再测。”
在来之前,各省队已经将运动员们的详细数据报了上来,但牛顿知道他们的扣球高度就是让运动员助跑一阵后,单手摸高,但那和实战的扣球高度不是一回事。
这就好比秦春晓助跑摸高能有三米四五以上,但那是指尖摸高,实际扣球的话,是要用掌心去扣的,所以他本人的有效扣球高度是三米四,拦网高度也一样,很多教练就是测运动员原地双手上举起跳的高度,但比赛里的实际情况肯定不一样,真把那些数据当真才傻。
牛顿清了清嗓子:“先热身,测完高度数据,还有力量、度、体能……”
牛顿从来不是那种一拍脑袋,不看运动员球技如何,一味要求他们体能达标,不达标就不给比赛的外行人,但他也很清楚,给运动员足够坚实的基础训练,能为他们筑起胜利的基石。
在春田学院学习的时候,他曾见过一个身体条件并不出众的男孩在经过科学的训练后,能够以一米八五的身高,拿出三米六的摸高数据,在意大利的男排联赛做副教练攒经验时,他也看到了那些名教头对运动员基础的重视。
这批国青预备役是他看了数场比赛后,综合各方面表现选出来的人才,牛顿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从中找出重构男排国家队的人才。
然后秦春晓率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个已经一米七六的小孩第一个完成了三千米的测试,在力量测试时,成功扛着自重1。5倍的重量来了个深蹲,在百米冲刺时,这小子甚至跑出了1o。91!
看来育不仅涨了秦春晓的身高,还把他的其他属性也提起来了。
然后牛顿就想起了上上次国青集训时,高德琵拿到了体测第一,紧接着就被国家队要了过去,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崛起的开始,结果高德琵却被摁在替补席整整一年。
开个玩笑,一个国家队主教练把一个天才球员要过去,只为了让对方在上升期蹲替补席。
秦春晓那个脾气没比高德琵好多少,他不爽了能立刻围脖内涵姓赵的,上次要不是牛顿光删博,又亲自提前颁奖,把姓赵的仇恨值拉自己身上,这瓜娃子指不定被怎么整。
老牛头一个激灵,在秦春晓跑完前假装一个趔趄,让外套滑落到测仪上,他俯身把衣服拎起来,顺手将仪器数字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