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腿长的军雌站得很近,压迫感极强,裴怀清忍不住后退一步,西泽尔眼神一暗。
在西泽尔下飞行器后,周遭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裴怀清心里头已经开始有些焦躁。
“好,我不说「您」,那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裴怀清强压心神,鼓起勇气,抬头与西泽尔对视,殊不知自己眼中已经是雾蒙蒙洪涝一片。
西泽尔怔愣住,运筹帷幄的指挥官难得有些语无伦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裴怀清咬着口腔中一片软肉,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想做什么是没有办法的?”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说的怨念,像是他还没有放下似的,但裴怀清却又是真的委屈。
自始至终,一切主动权都在西泽尔的手里,他连躲避、逃避与离开的机会也不准有么?现在对方还说他没有办法,那要怎么样才叫「有办法」?
大概人都有劣性根,意识到西泽尔态度大变后,裴怀清胆子不知怎么就大了起来,他把那束蔷薇往西泽尔怀里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西泽尔察觉对方意图,接住花后单手拽住对方,在把人捏痛之前慌忙松了手,干涩解释道:
“不,你误会了,我是说,在你面前,我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
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样的话,多年的军队生涯让指挥官脑中充满了策略规划与国防战略,竟然腾不出一点可以让简易的情感表达生根芽的地方,意外地笨嘴拙舌。
他看着裴怀清朦胧一片的双眼,里面除了委屈,更多竟然是害怕。
西泽尔霎时有种无力感,他想起从前对裴怀清做过的事,对方的情绪再恰当不过,他没办法忽视,也没办法坦然一片。
他紧紧攥住手中的花束,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好像没办法远离你。”
“因为我喜欢你。”
“……”
再没有比这更让裴怀清惊悚的话了,他怀疑西泽尔是被人俯身了,当即警觉地蹬蹬后退两步。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我,我就当没听过!”
他再也忍受不了奇怪的氛围,飞转身逃掉,这次西泽尔没有再上前拽住他。
那双金色的海洋沉寂下来,似乎再也无法被掀起半点波涛,唯一的聚焦点逐渐从远处离开了视线。
西泽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蔷薇。
没有送出去的花,没有意义。
但当他掀开黑布的时候,却猝然顿在了原地。
这不是他送出去的花。
他送出去的是粉白色的蔷薇,裴怀清还给他的,却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