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傅廷洲摁了床头呼叫铃,把护士叫进来。
阮颜坐在床边,护士用消毒棉球简单清理她手腕上的勒痕,她的皮肉本就细嫩,因为挣脱绳子磨破皮面,一上药是火辣辣的疼。
替她清理好皮外伤,待护士走后,阮颜转头望向傅廷洲,“你是不是早知道跟踪我的人是林贤?”
他靠在床头,“我这不是让林一查了才知道吗,谁知道他是想利用你引我过去呢?”
“那你还来?”
傅廷洲注视着她,反问,“那你还故意上钩,就为了想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豁出去了?”
阮颜一噎,好似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那般,但她不承认,“什么故意上钩,人家一个弱女子被人用刀架脖子上,能反抗吗?”
他淡淡嗯,拢好衣裳,“林清雅雇的那几个人是内讧互殴,你也就只能糊弄其他人。”
“我…”阮颜语塞。
他不慌不忙撩起眼皮,眼里含笑,“阮秘书扮猪吃虎这么久,也有露馅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阮颜只觉得诧异,她当年在傅廷洲身边做秘书的时候,可都是安分守己的,何况连阮家的人都不知道她学习过防身术的事情。
傅廷洲将她拉到怀里,揽起她一缕梢把玩,别有深意,“我知道的事情,多着了。”
阮颜在他怀中怔,还没仔细品他这话之意,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姚队,撞见这一幕,他转头看别处,“哎呀,我看来是打扰到了啊。”
阮颜当即从傅廷洲怀里脱身,拿起桌上的水壶,“我去打水。”
她匆忙走出病房。
关上门,阮颜走了两步停下,倒退回来,但没靠近门。
姚队坐在陪护椅上,“林贤认罪了,不过,你母亲车祸的事情他不知情,线索看来不在他身上。”
傅廷洲脸色深沉,诡谲,“车祸的事他是没参与,可当年的事他也有责任,如果我猜得没错,傅家的人肯定会来探我口风。”
“是怕林贤说了什么?”
傅廷洲望向窗外,云淡风轻,“他说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可傅家的人不知道。”
姚队叹气,“傅家有些底细见不得光,今后可能还会牵连到你自己,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阮颜靠在墙上,听到里面的对话,也陷入沉思。
她去打了一壶开水,等再次返回病房,姚队已经离开。
傅廷洲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他肤色不深,偏暖色,像浅蜜蜡,但在光影的衬托下透着白。
或许是他骨肌结实硬朗,即便是在虚弱病态的时候也很难看出。
她小心翼翼将水壶放柜台上,却还是惊扰了他,他睁开眼,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要在医院陪我吗?”
阮颜倒了杯水,“你住院也没个人来看,我只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
傅廷洲突然伸手,臂弯揽住她,她一下坐倒在床沿,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手撑住了身体。
他靠近,吐出的气息是炙热的,“也算你有点良心。”
她闷声,“我何时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