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年逾四十,风韵犹存,着寝衣,端坐于卧房中。
姚菁暗中猜测,徐妈妈这是在等她。
见徐妈妈神色晦暗不明,姚菁的腿似灌了铅,无法往前挪动一步,她这人打小就怂。
徐妈妈注意到房外晃晃悠悠,不敢上前的人影,她起身走出房门。
青楼鱼龙混杂,最不缺的就是京中第一手消息,姚菁的鼎鼎大名她自然是听过的。
那日姚菁化名来此,她信了她是无家可归的罪奴之女,收了她。
没曾想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竟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爬上了亲王的床。
若非她多年为亲王办事,还算得力,她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
徐妈妈怎能不气,她双手环胸,倚立门前。
“哟,这不是姚府千金,妖精嘛,果然人如其名。
妈妈我倒是眼拙,当日未认出大小姐来。
没成想大小姐为了闲亲王,竟名声都不顾了,愿屈身我这腌臜小庙。”
徐妈妈只是一介青楼老鸨,说白了仍是贱籍,亲王哪是她开罪得起的。
她在莳花馆暗算了闲亲王,此地是徐妈妈的底盘,她定是脱不了干系,或许还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所以,徐妈妈再此阴阳怪气,姚菁也能理解。
姚菁脑子飞运转,亲王需要她办事,徐妈妈应是不会将她怎样。
她再示示弱,或许就能过了徐妈妈这关。
她雷声大雨点小地哭诉起来。
“呜呜呜……徐妈妈,想必您应是听说了,小女父亲如今身陷囹圄,小女实在是没辙了,想着此举若成,或许可求得亲王相救啊。”
夜里黑,徐妈妈看不出姚菁是真哭、假哭,只是如瞧傻子般瞧她。
“真是蠢货。”
“徐妈妈骂得对,正是因小女愚笨,哪里想得到什么办法救父亲。
好在小女的‘手帕交’,户部尚书左丞之女,郑文珠郑娘子给小女出了这主意,小女才能顺利进入您这莳花馆来。
真是多亏了她,才让小女有机会接近亲王。”
姚菁假意用手抹眼泪,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原主的所谓闺蜜,虽是原主父亲上司之女,但原主父亲已身陷牢狱,她也不怕将她得罪了。
郑文珠坑原主就是坑她,将她害得这般惨,明日之后,关于她的各种谣言就会满天了,她这个罪魁祸也休想躲在暗处看笑话。
但愿徐妈妈会将此事向宫玺回禀,宫玺的怒火,怎能只让她一人承受呢。
好闺蜜,就该有难同当。
徐妈妈此刻觉得姚菁不但蠢,还是完全没脑子。
亲王遭她暗算,还想亲王为她求情?亲王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此女还真是可笑。
徐妈妈向姚菁投去轻蔑的目光,她真犯不着同一个傻子计较,否则,岂不显得她更傻。
徐妈妈将那张轻飘飘的卖身契扔还给姚菁,转身回房,重重关上房门。
屋内传出徐妈妈鄙夷的声音。
“蠢货,拿着它赶紧滚,若办不好亲王交代之事,你就等着全家遭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