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珍信定睛看去,来的人正是陈中贵,心中一阵狂喜;“中贵,我就知道你会站出来。当初咱们和别村人的斗的时候,你就很勇敢,好好好,是条汉子。”
陈中贵今年四十出头,正是一个人力气最大的事。他长年在地里干活,身材很是魁梧。
这种老实人平时虽然蔫儿,可打起架来却分外凶狠,是个好兵。
陈中贵:“我肯定会冲在最前面,我敢杀人的。但是,我如果被抓去坐牢,我的家眷得靠大家照顾。”
龚珍信问:“你是放心不下裴娜还是许爽,还是许爽的奶奶?”
陈中贵:“裴娜是我婆娘,许爽是我女儿,许婆婆是我亲妈,我都放心不下。”
“好,我答应你。”龚珍信对众人喝道:“中贵有种,咱们也不能亏待他。以后,裴娜、许爽、许婆婆就是咱们村的人,就是咱们的亲人,以后谁敢惹她们,就是咱们全村人的公敌,整不死他。”
陈中贵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另外一桩。”
龚珍信好奇地问:“什么另外一桩?”
陈中贵:“听说村里下一步要成立一个游客中心,说是以后游客进村和要统一由游客中心安排住宿,各家不许私自拉客。我家的客栈的生意不成,眼见着要垮了。裴娜还等着我还钱给她做蔬菜生意呢!以后客人进村来玩,你得先把人安排到我家住。”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有原因的。
原来,自从红石村的乡村旅游开出来之后,各项旅游配套设施都6续建成。比如最早开的九家客栈农家乐、公共汽车招呼站、夜市摊区。看到今年暑假火暴的市场行情,已经有农民心动,准备也上马饭馆和客栈什么的。
去年建葡萄大棚的时候,各家已经背上不少债务,现在又建客栈,实在拿不出钱来。那么,怎么办呢?
好办,引进外面的资金呀!
已经有外面的投资客跑过来找农民商量,准备租他们的房屋,改造成商业设施,每年给一笔租金。租期二十年三十年不等,租期到后,房屋依旧还给农民——这是罗南模式。
另外一种模式就是双方合股经营,到年底结算后分红。
因为吃不准村里的政策,就有农民找到村两委咨询。
村两委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放任不管,让投资者和农民无序开搞不好产生不好的后果。红石村靠什么吸引游客,靠的是雪山和古民居。尤其是民居,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文物,得保护好了。如果让农民和投资者自己瞎搞,商人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为了拓宽营业面积,肯定会给你改造出一大堆钢筋混凝土建筑出来,环境一破坏,也没有游客来了。
于是,村两委决定,这两种商业模式可以搞,但必须处于村民委员会的监督下。改造的图纸必须交到村委审批,在改造过程中也不许动原生的一草一木,所谓,修旧如旧。
另外,未来所有的客栈宾馆酒店必须接受集体的统一管理。
为此,村里打算在未来成立一个旅游集体合作社,弄个游客中心。游客一进村,先得去游客中心登记,然后再登记入住——说穿了,这个游客中心就相当于酒电的前台——没错,以后村里的所有客栈都不许私自经营接客。
最近一段时间,各家客栈为了抢客源,互相压价,甚至已经有人因此产生矛盾结了仇。再这么放任下去,搞不好哪天真出流血事件了。
最最重要的是,统一管理之后,村里也方便将各家客栈进行包装、宣传、指导和升级。
简单说来,就是游客进村后,到游客中心。前台妹子就会根据房源和客人的要求安排到各家客栈居住,收款,然后再在约定时间里将房款打到客栈老板帐上。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村集体掌握中大笔现金流和大数据,很多事情都可以去做了。
龚珍信听他说完这句话,点头,又喝道:“好,我答应你。大家也都听好了,中贵为我们村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他如果进了班房,家里老的老小小的,又都是女人,日子肯定艰难。有客人要住旅馆,得先安排到人家里。谁敢去抢,谁敢说三道四,他就是畜生。”
“晓得了。”
“没错,就该这样。”
“中贵,好样的!”
龚珍信:“还缺一个敢死队员,谁报名?特娘的,中贵有种,你们都没种了吗?”
见陈中贵带头,大家热血都沸腾了,立即就有几个年轻后生跳出来:“珍信叔,我去!”
“我去我去!”
“算我一个!”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让我冲最前头。”
龚珍信看到大家士气高昂,很欣慰,指了指其中一人:“龚家银,你无父无母光棍一条也没有牵累,既然你要为咱们村做贡献,我就带上你。放心去坐牢,有我和中贵陪着。另外,将来旅游合作社成立,里面早迟给你留一个工作,让你上班赚工资。”
那个叫龚家银的汉子嚷道:“我不是为工作,俺爷爷当年跟新联人打架的时候伤了肺,落下病根,七十不到就死了,俺这是要报仇。”
“好小子,孝顺,不愧是我龚家的种!”龚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来!”
立即就有人倒了三大碗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