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捏着校园卡,将原主骂了一万遍。
他穿来时,原主和沈辞已经签订契约,谢逾自然而然以为钱到位了,没想到原主只给解决医院名额,他压根不给钱啊!
沈辞,江城顶级富二代的协议对象,一身奢牌高定,耳钉大几十万,结果校园卡里不超过一百块,在食堂就着青菜啃馒头?
谢逾二指并拢,轻而易举地从沈辞手中抽出校园卡,将人按在椅子上:“你别动了,我来”
他走到食堂斜对面的人工服务台,将卡片递了过去:“你好,请问校园卡最多能充多少?”
阿姨抬头看他一眼:“一万。”
谢逾将信用卡推过去:“那就充一万吧。”
他全部的身家,包括原主用不上的车和奢侈品,都变卖成现金,让许青山打到国外账户去了,现在消费都在刷信用卡。
按照剧情设计,用不了多久,谢远山就会发现儿子投资精神病院,愤怒地停了他所有卡,现在不刷白不刷。
食堂阿姨显然也没见过一次充这么多的,微微一愣:“确定充一万?”
谢逾颔首:“确定。”
卡片贴上pos机,谢逾输入密码,按饭卡中新鲜出炉的余额,这回沈辞顿顿吃烤鱼,也得吃一百顿才能吃完了。
他回到烤鱼窗口,点完菜后坐到沈辞对面,沈辞略有些拘谨地捏着卡片:“你充了多少?”
谢逾没停筷子:“不多,挺少。”
沈辞略松了口气:“谢谢。”
其实按照协议,谢逾只需要搞定那个医疗名额,其余的一应不在协议范围内。原文的沈辞也不曾开口要钱,他在这方面有种奇怪的坚持,说是风骨也好,迂腐也罢,他不愿意承太多的人情。
但现在又与原文不同,他有种隐秘的心思,仿佛这样,他和谢逾的不同就没那么多,距离没那么远,可以近一点,再近一点。
烤鱼是香辣口,沈辞口味偏清淡,吃的不多,谢逾倒是吃得挺开心。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坐在校园食堂吃过饭了。
他们用完餐饭,谢逾在玻璃幕墙旁环顾一周,幕墙外是大片大片的银杏叶:“沈助教,带我逛逛A大?”
他高中成绩不好,但对好学生有滤镜,对好学校也有滤镜,A大是江城首屈一指的顶级学府,还曾蝉联多届全国最美校园,谢逾有点兴趣。
沈辞自然道:“好。”
他们一起下楼,并肩走过银杏大道,路过种着君子兰和腊梅的花圃,路过学校的人工湖和情人坡,透过密密麻麻的树荫,看见情侣在桥上接吻。
校园后方有条贯穿南北的商业街,餐饮老板都开着火,热热闹闹坐满了人。
谢逾和沈辞沿着商业街走过,迎面走过来不少小情侣,有些和他们一样,戴着情侣围巾,有些挽着手走在一起,还有些在同一杯奶茶上插着两根吸管,分享着喝。
沈辞的视线落在奶茶上,这东西韩芸芸常喝,不便宜,一杯大十几块,就放在办公桌上,沈辞从来没有尝一尝兴趣。
一是他不嗜甜,二是没必要,将仅有的花销浪费在片刻的唇舌享受上,那是物质有富余的人才做的事情。
沈辞小时候也是这样,附近唯一的小卖部在十几公里外的镇上,他没有吃过糖,没有买过玩具,甚至羞于提起它们,对于他的家庭而言,这些超过基本需求的“多余”的玩意儿,他想要,就是一种不体恤父母的罪过。
长年累月下来,沈辞的物质欲望极其淡薄,他不看,不关心,也不想要,连打量的欲望都没有,可现在,这些情侣拿着奶茶路过身边,沈辞和谢逾并肩站着,他忽然就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可是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野草一般在脑海里疯长,等他们几乎逛到商业街的尽头,再往前两步,就要迈出去的时候,沈辞忽然拉住了谢逾。
谢逾回头,略带困惑地望过来,沈辞拽着他袖子的手不可遏制地发抖,他像是被戳穿了隐秘的坏孩子,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滩一滩铺开,只敛住了眸子,固执又迟疑:“谢逾,我……我想喝奶茶。”
对于恋爱中的情侣,这可能只是个正常的请求,可沈辞和谢逾不是情侣,他心中有种碎裂的情绪,一端是巨大的羞耻,作为协议对象却发出蛮不讲理的恳求,可另一边,他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像幽微的烛火,一触即灭,却又暗自滋长,不肯罢休。
谢逾……会愿意买吗?
谢逾当然愿意买,他只是有点讶异,眼前的漂亮青年似乎和原文不太一样,以原文的沈辞清冷孤绝的个性,是不可能发出这种要求的。
但剧情发展到现在,崩得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谢逾接受良好,反正他只要60分,多余的部分崩就崩了。
谢逾掏出手机扫码:“刚好我也想喝,你想喝什么?”
沈辞微愣:“……都可以。”
提出要求的是他,可谢逾想都不想就满足了,怔愣的也是他。
谢逾:“那我就按照我的口味点了。”
他熟练地点了两杯热饮,将一杯递给沈辞:“尝尝。”